('徐幼宁的心跳得快了几分,望向太子时,发觉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不是紧张自己,只是紧张自己的孩子。
徐幼宁的心绪迅速平静,正想扶着靠背站起来,太子道:“不用起来。”
“多谢殿下。”他是冲着他的孩子才给的这份恩典,既然孩子在徐幼宁的肚子里,她自是受得心安理得。
“还缺什么吗?”
“什么都不缺。”
太子“嗯”了一声,又道:“御医去给你祖母把过脉了,她是忧思过度,伤及心脉,只要去除心病,用心调养,能养好的。”
他派御医给祖母诊病了?
徐幼宁吃惊地望向太子。
太子却面色无波,似乎只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徐幼宁坐不住了,起身朝太子一拜:“民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往后在这里的时日还长,不用言必称民女。”
“是。”
徐幼宁颇为感激。
若不是他放自己回家,祖母怕是要在愧疚和思念中一病不起了。
如今他不止应允自己回家,还为祖母延医问药,这一声救命之恩,的确当得起。
太子很难得地弯了下唇角,伸手把徐幼宁扶起来。
许是才习过骑射,他的手掌还很热。
徐幼宁冰凉的小手被他宽大温热的手握着,感觉十分奇妙。
太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松了手。
“上回说的事,孤已经有了决定。”
上回说的事?
是名分的事吗?
他想好了?
徐幼宁心情忐忑地望向他,他却似不经意地别过脸,叫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若你不想要名分,生完孩子,孤可以放你离开。”
他答应放自己离开?
上次他还执意要给名分,说他的孩子不能来路不明。
“若是你想嫁人,我会帮你。”
嫁人?他怎么突然说起嫁人,还说要帮她?
徐幼宁正疑惑着,忽然瞥见了站在门口的素心,她心里突地一跳,一定是素心,把昨晚她见卫承远的事告诉了太子。
像太子这样的人,身边自然容不得心中有别人的女人。
不知为何,徐幼宁松了口气。
卫承远如今是举人,很可能马上就是进士,甚至庶吉士、探花、榜眼、状元,从前的徐幼宁配卫承远已是高攀,如今她失了身,还生了孩子,更是配他不上。
她怎么可能在一年后去找卫承远。
太子说要帮她,莫非他打算用权势逼卫承远娶了自己?
徐幼宁觉得可笑。
“你觉得孤办不到?”
“殿下是储君,自然没有什么办不到的难事。但我觉得,婚嫁之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比较好。强扭的瓜不甜。”
太子的神色微微一凛,深深看了徐幼宁一眼,转身离开了。
素心和王吉一直站在门口,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待太子离开,素心忍不住道:“姑娘说话,未免太大胆了一些。”
徐幼宁疑惑地看向素心,缓了一下,方才意识到素心是在提点她刚才说的话过火了。
想想方才太子的脸色,徐幼宁知道自己把他得罪了,却又觉得冤枉。
那句“强扭的瓜不甜”她的的确确只是在说卫承远的事。
她跟太子之间,从来都不是男女婚嫁之事,硬要类比,只能算是做买卖。
生完孩子便结束的一锤子买卖。
这样想着徐幼宁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了。
这么一来二回的打交道,徐幼宁对太子有一个初步的认识。
他是一个公道的人,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的,不会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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