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通知所有在伦敦的枢密院成员立即前往哈特菲尔德宫,告诉他们我也会去,我们一起在那里碰面。”他看了看挂钟,时针指着下午三点左右,“我和罗伯特大人十分钟后出发去哈特菲尔德,请您告诉马厩立即备马套车。”
仆人行礼退出房间。
“我们大概晚饭时候抵达哈特菲尔德,”爱德华计算了一下时间,“除了那位护国公,他去了郊外的别墅散心,恐怕会晚些到,至于他的那位弟弟……”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在某家妓院里找到他。”
几名仆人再次回到房间里,为国王和罗伯特穿上出门要穿的毛皮披风,以及手套和帽子。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那位去吩咐套车的仆人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马车在门口等候陛下。”
国王点了点头,和罗伯特一起下楼,登车坐定。
几匹马踏着碎步往前奔去,前后簇拥着一队骑马的卫兵。
正如国王所说的那样,当马车抵达哈特菲尔德时,冬日的最后一抹微弱无力的阳光正消失在地平线上,那坐落在花园正中央的大宅也已经灯火通明。
国王的马车驶进大门,穿过有些萧索的花园,远处昏暗的地平线上,翻滚的云海正在聚集,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马车停在门廊前,坐在车夫旁边的仆人连忙提起挂在车前的一盏提灯,从自己的位子上跳了下来,为陛下打开车门。
国王走进大厅,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派忙乱的景象,仆人们慌乱的奔跑着,从一扇扇门里进进出出,如同一艘正在进水的大船上忙乱的船员一般。
得知陛下驾临的管家一路小跑着前来恭迎国王,“我们的接待实在不得体,请陛下恕罪。”他脸色惨白地擦着从额头上淌下来的汗珠。
国王摆了摆手,“枢密院的成员们到了吗?”
“基本都到了。加德纳主教在您到来前几分钟刚刚抵达,现在就剩下护国公阁下,还有……”他抬起头窥视了一眼国王的脸色,“还有先生。”这显然指的是这里的男主人托马斯爵士。
国王的脸色并没有改变,“他们在哪里?”
“在夫人的小客厅里。”
“夫人怎么样了?”国王又问道。
“夫人还在产房里,医生们在那里陪着她。”
“那请您带路吧,我们去小客厅。”国王点了点头。
管家连忙小跑着带领国王穿过一个个富丽堂皇的大厅,抵达了王后的那间八角形的田园风格的小客厅,那里已经挤满了人。这些重臣们为了不让国王久等,许多都是冒着凛冽的寒风一路骑马而来的。
当国王进屋时引起了一阵忙乱,那些正在交头接耳的重臣们连忙站起身来。
国王向他们点了点头,“诸位大人。”
他走到一把扶手椅前坐下,“你们一定对我要求诸位立即前来此处非常不解。”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坦白的说我本人也一头雾水。这是先王后所提出的要求,她写了一封信,在信里恳求我立即来哈特菲尔德宫,并且要求诸位一同前来。”
枢密院的成员们互相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色。
“先王后没有提及她这样做目的何在吗?”加德纳主教首先站了出来问道。
国王摇了摇头,“她只说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告诉我,显然她要求诸位也在场。”
众人脸上的神色比起之前更加惊讶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显然这异乎寻常的事态发展都在他们心里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月亮从阴沉的云海里升起,月光从结了霜的窗户照进房间,然而片刻之后又被翻滚着的乌云所吞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仆人们在管家的要求下为小客厅里的贵人们送来茶点。然而屋子里的众人此时已然得知了赫伯特夫人的不幸遭遇,因而那些精美的食物和香醇的美酒并没有一个人愿意染指,生怕步上可怜的赫伯特夫人的后尘。
挂钟敲了八下,小客厅的房门终于打开。
管家走进房门,他的脸上带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惊慌和恐惧夹杂的神色,“夫人刚刚醒来,她请各位立即去产房!”
许多人惊异地张大了嘴巴,“这实在是太不合规矩……”有人低声说道。
“夫人怎么样了?”国王开口问道。
“夫人……产下了一个死胎……”管家看上去如同失了魂一般,“医生说夫人已经油尽灯枯了。”
国王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走吧。”他站起身来,跟着管家走到门口,转过身来环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大臣们,“诸位在等什么呢?”
大臣们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跟在陛下身后。
当国王一行人进入先王后寝宫的时候,先王后正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抱着一团襁褓,仿佛那东西里面凝结着她的全部生命。
“夫人。”国王走到先王后面前微微行礼。
先王后抬起头来,她脸上的颓败之色让国王大吃一惊。那苍白的脸和无神的目光清晰明了地显示出先王后已然命不久矣。
“陛下。”先王后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您来了。”
“按您的要求,我已经来了,还带来了枢密院的大臣们。”国王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大臣们,他们看上去十分不自在,“您要对我说什么呢?”
先王后微微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无比凄凉,“我要向您忏悔我的罪孽,陛下。”
“忏悔,夫人?”
“是的。”先王后点了点头,“我早该忏悔的……我犯下了罪孽……令人震惊的罪恶……”她浑身颤抖起来,“这是上帝的意志,他因为我的罪孽,向我施加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沉重的惩罚!”
她展开那紧紧裹着的襁褓,把里面的东西展示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襁褓里是一个婴儿的遗体,说是婴儿,然而那看起来扭曲而畸形的组织却让它看上去更像是地底爬出来的恶魔。那尸体呈现青紫色,上面还有着大块的黑斑。
“这是怎么回事?”国王看向站在一旁的霍伊特博士。
霍伊特博士擦了擦头上的汗,“今天白天赫伯特夫人和先王后喝下了同样的掺了番木鳖碱的酒,然而赫伯特夫人当场毒发阵亡,而先王后却……”他看了看先王后,对方不发一言,只是怔怔地看着襁褓中的尸骸,“原因在于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有人一直在给先王后下此种毒药。”
“什么?”国王惊讶地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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