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贺禄鸣自愿交出调遣南阳虎兵的兵符,圣上为表对老功臣的亲近,赐贺家封地,任贺凛四品都督。
从此冰释前嫌。
贺家安生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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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下,陈暮伸在贺凛眼前挥了挥,“大人,您怎的了?”
贺凛恍然回神,拇指指腹在钱印锋利的边角上重重一摁,男人喉结微滚,盛夏的日头之下,眉梢却似浮上一层寒冰。
两代功臣,一个成了败叶,一个成了枯枝。
帝王多心不假,可若无人煽动君心,打压将门世家,圣上好端端的,怎会忽然疑心贺忱?
且他是真真切切瞧见韩余进了国公府后门。
思此,贺凛淡淡道:“无事,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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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园风平浪静,如同无人登过门。
陆九霄喉间莫名一痒,捂唇咳了两声。他叫来尹忠,低声吩咐了两句,尹忠面色讶异地应了是。
临出门前,尹忠脚步忽的一滞,回身道:“主子,依您吩咐,郎已找好,何时让人住进西厢?”
陆九霄一顿,“什么人,干净吗?”
“一个无依无靠的药婆子,查过身家,干净。”
陆九霄不适地清了清嗓子,道:“过几日吧。”
尹忠迟疑地颔首退下,他其实很想问,郎有了,沈姑娘如何安置……
“吱呀”一声,屋门阖上。
陆九霄将面前的碗盏推开,早已没了食欲。他踏进里屋,一眼便瞧见窗台上的厚厚一本医书。
他思忖片刻,唤来纤云。
不多久,纤云便叩了西厢寝屋的门。
须臾后,小姑娘推开主屋的门,小声道:“世子?”
她瞧见陆九霄握着的,正是她的书。
男人眉梢轻挑,开口道:“过来。”
她慢吞吞挪了过去。
他将书递给她,“你昨夜要说甚,说完。”
提起昨夜,小姑娘耳根便红了一寸。她是有话说,若非他莫名其妙地……
思此,沈时葶暗暗提了一口气,道:“花杞子是一种西域的入药之花,算不得剧毒,只长期服用,可致五脏衰竭,世子的病症尚且算轻,停用此药之后,好好调理一阵身子,应是没有大碍。”
“一阵是多久?”
这个问题,倒是将沈时葶问住了。
寻常人的体质也大多不同,非要说个时日,定是不好拿捏的,
半响,小姑娘伸出两根指头,犹豫道:“两个月。”
闻言,男人颔首,“行,你来。”
沈时葶惊讶地睁大了一圈眸子,说实话,她是不大情愿的……
调理身子,哪个郎都能行,且他侯府,定也是不缺府医的。
她抿了抿唇,思忖着如何拒了这门差事的好,末了,小姑娘吞吞吐吐道:“可是世子,西厢的那位大人,我近日正在给他试新的药方子呢,实在是脱不开身……”
“是么?”陆九霄凝了她一瞬。
她真是他见过最不会撒谎的人,啧,瞧瞧,瞧瞧那满脸的不情愿。
嗬。
男人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不用,你伺候我就行,尹忠寻了医婆,西厢的,由她照料。”
沈时葶闭了嘴,但同时亦是心一跳。
她很清楚,若西厢的那位无需她照料,那于陆九霄而言,她便是可有可无的人了,他不会将她送回甜水巷……
“世子,那待你痊愈后,我还留在玺园么?”她一颗心高高提起,仿若被人狠狠攥住似的。
话落,饶是陆九霄也怔了一瞬。
男人倚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颔微抬。小姑娘侧迎着窗外的日光,将她一半脸照得白皙通透,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这么想,他便这么做了。
沈时葶被他掐得疼了一阵,忍着没动,两只圆溜溜的眸子一瞬不差地盯着他看,生怕他嘴里冒出“甜水巷”个字。
陆九霄捏了两下,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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