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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只是闻浅为程乔安弄的一个假身份，方便程乔安进出基地用的。身为高阶丧尸的程乔安与人类无异，只是肤色白了些，像白化病人，所以才能混入基地里不被察觉。

这三年里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但一个月未必能见一次。今天是程乔安听说齐鸣会来，所以才来找闻浅，哪成想被闻浅赶回来了，所以憋着一肚子火地跑来闻浅家里。

闻浅打开灯看见程乔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甚至都没叫他一声，自顾自地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程乔安憋着火，有一瞬间对闻浅起了杀心。

“解释什么？”闻浅看了他一眼，“你要杀齐鸣，我也没拦着你。”

“那你今天怎么躲着我？”程乔安冷冷地盯着他。

闻浅好笑道：“齐鸣认识你，要是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我不就完蛋了吗？”

程乔安没说话，只是眼神像毒蛇一样地看着他。闻浅朝他伸出手，问：“我要的东西呢？”

过了一会儿，程乔安从口袋里拿出拇指般大小的东西抛给他，灯管下一束五彩斑斓的光一闪而过。

闻浅接住，仔细打量了一遍手里的这个菱形的、水晶质地的东西。“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说。

程乔安冷笑一声，“这可是田良的晶核，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不识货就给我。”程乔安假意伸手去抢，闻浅立即把晶核握在手心，对程乔安笑笑：“谢了。”

田良是另一位很出名的高阶丧尸，和程乔安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一直和程乔安不甚对付，虽然实力不如程乔安，但他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总是在程乔安眼前上蹿下跳，惹得他很心烦。

两个月前闻浅和程乔安达成交易，由政府以剿灭丧尸为由，派军队去田良的地盘上消灭丧尸，大批精锐部队折在那座城里，最后由程乔安带着他的丧尸大军摘桃，不仅铲除了田良的势力，而且还挖到了他的晶核。此刻这颗晶核就握在闻浅手里。

程乔安摊手道：“我可不白帮你的。”

闻浅惊讶道：“死了那么多政府军，你还想要什么？”

程乔安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还有对闻浅这糟糕演技的笑意。像看一个可笑的虫子。

7788不喜欢程乔安这轻蔑的眼神，就如同他害怕程乔安一样。在7788眼里，程乔安是疯子，闻浅和疯子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也劝过闻浅，但闻浅并未放在心上。

“浅浅，你干嘛和他啰嗦啊？直接叫人把他抓起来不行吗？”7788气愤道。

“他被抓了，万一供出我了怎么办？”闻浅淡淡道。

7788急得跳脚：“说一千道一万，你就不应该和他有交集！明明你自己在基地里干得好好的，就算没有他的帮助你也可以一帆风顺的！”

闻浅叹了口气，“没办法呀，科研部需要田良的晶核，顾珩那研究已经停滞很久了。”

“可我看他不是个好人……”7788委屈地说。

闻浅笑了一声。

“哪儿有什么好人坏人呀，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闻浅说。

下一秒，之前还被闻浅视若珍宝的晶核就被他丢在桌上，仿佛这只是块会发光的石头。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什么，”闻浅自顾自地说，仿佛泄露天机似的吐出几句言简意骇的话：“半年后，X基地。”

程乔安露出“你在逗我吗”的表情，气笑了：“你说X基地就X基地？要是这么容易就打下来我他妈还跟你在这儿废话？”

闻浅的眼睛盯着那晶核璀璨的一角，面不改色地说：“一个月后我的妹妹会死，我会去X基地，在那里待几天，然后把基地的地图画下来给你。”

程乔安皱着眉。

“有了地图之后，当然就方便多了，不过显然也是不够的……”闻浅大抵是有些烦躁，从茶几下拿出珍藏的烟盒，点了一支。白雾缭绕在他的指尖，升腾，如同一条细长的蛇。

闻浅笑了一下，“两个月后我会担任基地的执政官，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会找个理由攻打齐鸣的基地。到时候你带着你的丧尸浑水摸鱼就行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程乔安显然不太相信他，“而且半年太久了，我等不了。我现在就要你的‘报酬’。”

闻浅叹了口气，摆摆手，烟也跟着抖了抖，面容隐藏在白雾中，看不真切。

“那你就把9区拿去吧。”闻浅说。

“真的？”程乔安盯着他，心中惊讶。

“骗你做什么。”闻浅好笑道，“一个月之后内阁的钟议员会去9区视察工作，地方部队大部分都会被抽调去保护他。你和你的手下就假扮成雇佣队混进来就行。”

“通行证呢？”

闻浅瞥了他一眼，叼着烟走进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本儿。他把那小本丢给程乔安。程乔安看了一眼，公章加盖，不像是假的，随即笑道：“谢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闻浅忽然说。

“什么条件？”

闻浅吸入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碾灭，朝程乔安轻佻地吐了口气，道：“你要帮我杀了那个姓钟的。”

程乔安歪着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他身边保镖很多吗？我要是杀不了可别怪我。”

闻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如果他运气好的话。不过如果看见他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上跳下蹿的话，我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程乔安“啧”了一声，“知道了。”

程乔安走后，7788还在回想两人之间的谈话，扭扭捏捏，想问闻浅但又怕他生气。最后还是闻浅看出了他的犹豫，大发慈悲地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没什么啦……”7788下意识道，说完又感觉自己太矫情，清了清嗓子，“你刚刚说要把9区给那个丧尸，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吧，”闻浅解释道，“他拿了，我就不能夺回来吗？各凭本事罢了。”

7788眨眨眼，仅有的良知让他开口道：“可是会有人多人死掉的……”

“这只是一部分必要的牺牲，要想得到高阶丧尸的晶核只能这么做。”闻浅摊手道，“更何况我会提前跟1区边防的部队打招呼，死伤至少不会太大的。”

“哦……”7788垂头道。

“那你刚才还说你妹妹下个月会死……”

“啊，”闻浅随口应了声，“八九不离十吧。”见7788没有理解，闻浅继而解释道：“齐鸣下个月举办婚礼，我记得原著里闻歌可没活到那个时候。换成现在这个她，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呢。”闻浅说罢还笑了一声，像是得知自家小孩干了坏事后的纵容，“我猜按照女主那个性子，这两个人多半会斗个你死我活。男女主的婚礼呀……我看没戏了。”

7788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那你都不伤心吗？她可是你妹妹呀……”

“伤心有什么用？”闻浅抬了抬下巴，显示出冷酷无情的一面，“她这四年里都没怎么联系我，感情早就淡了。她要是受不了自杀了，那我只能给她风光大葬，如果她被女主弄死了，我帮她报仇就是了。”顿了顿，闻浅开了个玩笑：“这不就是炮灰的作用吗？”

7788嗫嚅道：“你打不过男女主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闻浅一笑置之。

第二天，闻浅把田良的晶核交给了顾珩。顾珩一开始没在意，检查了一遍之后高兴坏了，简直将它视若珍宝。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宝贝？”顾珩问。

“这你别管，也别让别人知道。反正没问题，”闻浅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它是你的了，不会有人把它抢走的。”

顾珩瞧着晶核痴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旦触及到顾珩感兴趣的研究领域，他就会变成科研狂人。能走到他这一步的人，对科研都有一种崇高且纯粹的感情，朝闻道夕可死矣。这种追求无关乎个人的品行，哪怕是顾珩这样的人也是如此。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闻浅好心提醒道，“万一被污染就糟了。”

“嗯嗯。”顾珩仍然盯着晶核，显然并未听进心里去。或者说即使听进去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