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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负责送佛牌店老板阿杜德回家的陆小梢打来电话说,老人家年纪大了, 刚进家门就手脚抽搐, 口吐白沫,瞳孔缩成芝麻大,仿佛经受了极大的惊吓。
她象征性地做了心肺复苏, 拨打急救电话, 遗憾的是人没救回来。
陆小梢语气轻快,半点遗憾的样子都无, 还问姜荻要不要吃冬荫功汤面,她打包回来给大家伙做早午饭。
一旁的刘文婷在电话里问:“小姜,殡仪馆的人到之前, 我在阿杜德家内外都拍了照片,这儿阴气很重, 不成形的灵体有一二十个。地下室池子里的尸体和厨房米缸里的几只古曼童该怎么处理?”
顾延接过线, 淡淡道:“我去吧。”
说罢, 顾延挂断电话,当着一众人轻按姜荻后颈:“等着我, 别乱跑。”
少年的脖颈瓷白纤长, 当中一圈黑雾颈环,顾延没提, 姜荻也就没想着摘。
“我知道轻重,不会乱跑的。把我当小孩儿啊?”姜荻面露羞赧,搡顾延一把,“哎, 哥, 你要去快去, 别让俩姑娘等急了。”
顾延点了几个会方术,有处理恶灵经验的玩家,等酒店前台送来一大箱子快递,商定好一会儿去集市买活鸡和红线,才不紧不慢准备启程。
纸箱封箱胶用黑雾荆棘划开,竟然有满满当当一箱子中式纸钱和金元宝,发货地是曼谷的唐人街。
“这啥?”姜荻瞠目咋舌,“你等了几天不出手,就是在等这些?拿中国的纸钱,祭泰国的鬼?”
顾延觑他一眼,脸上写着:“怎么,不行么?”
姜荻手指头打颤:“这这这,算洗钱么?”
顾延闷笑一声,客厅里其他玩家也都笑出声,姜荻臊红了脸。顾延捏捏他的手心,低声说:“走了。”
“嗯,拜拜。”
走走走,赶紧滚蛋!
趁客厅人都散了,顾延凑过去飞快地亲一下姜荻的嘴角。
左右无事,玩家们游泳的游泳,打牌的打牌,客房服务叫来一张麻将桌,稀里哗啦开始搓。几个外国玩家没玩过,姜荻就帮着弘扬国粹科普规则,几轮下去新人们手气惊人地旺,把姜荻打得嗷嗷叫苦。
如果不说,谁都看不出他们跟帕黛岛上其他度假的游客有任何区别,反正全场消费由顾公子买单,此时不造,更待何时?
姜荻去游戏室跟江鲟玩了几把《人类一败涂地》,结局惨不忍睹,回到卧室补眠,却在临窗的小圆桌上看到两杯火烈鸟鸡尾酒。
番石榴汁加上朗姆酒,在阳光下流转出宝石般的水红色,两只西瓜切的火烈鸟嘴对嘴,鸳鸯交颈。
托盘下压着一幅儿童简笔画,黑色蜡笔涂抹出一位孕妇,分别牵着一个小女孩和小男孩,三人皆扬起大大的笑容,背后是一栋房子和无垠的大海。线条粗糙幼稚,有些阴森。
姜荻怔了怔,拿起画注视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顾延抽走画纸,垂眸瞅了眼。
姜荻一跃坐上圆桌,拿起鸡尾酒,嘬一小口,被酒精味冲到脸拧成一团。
他心里有些惆怅,想问顾延自己是否做错了事?那古曼童小女孩是被亲妈卖了,他们却把它送回母亲身边。现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在地下安息,可无论是佛牌还是古曼童,都不是他们做一场法事,杀一个黑衣阿赞能够解决的顽疾。
光是帕黛岛,就有十个黑衣阿赞,更毋论泰国其他地方,有太多的人像食腐的蛆虫吸附在尸体上生存。
他们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但能做到的事依然太少。
顾延坦然自如,挤开姜荻双膝,让他两条长腿搭上胯骨,又迅速按住姜荻的两只手腕,不由分说地压制住他挣扎的可能。
“心情不好?”
顾延并未吻下去,只是用鼻息描摹姜荻俊秀的五官,锁骨到耳根的皮肤红了一片。
卧室门没锁,娜娜他们随时可能进来,姜荻有点紧张,在顾延的大手往上推他宽松的沙滩裤,看到肌体自愈能力作用下完璧无瑕的腿弯,俯身下去想重新印下痕迹时,这份紧张到达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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