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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眼球转动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冰冷空洞的眼神刺向莫问良,似有高压电流窜过全身,令他浑身僵硬。
莫问良脸色煞白,缓缓吐出两个字:“电……击?”
护士一勾手,莫问良的身体就像被磁吸住的铁块,无法自控地冲了过去。他竭力想制止这股冲势,可一切发生在一息之间,他的眼前只剩下一个画面——
护士伸出的右手第一节 指节九十度弯折,本该是指骨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五支黑洞洞的枪管。五个蓝紫的光球由小变大,在他视网膜上映下蓝盈盈的光晕。
莫问良阖上眼皮,敛去嘴角嘲讽的笑意,准备平静地面对死亡。
下一刹,一股强大而阴寒的气息卷住他的腰,胃腹蓦然一空,充斥失重般痒痒的感觉,双脚悬空,没给他和护士反应的机会就把他拽进黑黢黢的通风管道。
“我艹,你们怎么还没走?!”莫问良质问留在最后的顾延和陆小梢。
陆小梢哈哈笑道:“总不能留你一个人耍帅。”
黑雾荆棘窸窸窣窣如同瀑布一般涌出,粘稠的质地仿佛一片胶质薄膜,将狭窄的通风口堵得严严实实。
嘭——
护士撞了上去,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到她撞出的黑色五官,莫名地诡异。旋即,是蜂窝似的枪眼,黑雾薄膜将破未破,砰砰声不绝于耳。
顾延的黑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黏在阔朗的额头上,没过深邃的眉眼,显然也在勉力支撑。
他猛地推一把四肢麻痹的莫问良:“爬。”
“嘿!你怎么骂人呢?姜荻不在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莫问良的身体被电得发麻,还没缓过劲,爬在通风管道里的僵硬姿态,仿佛是一只蚕在咕涌。
一行人连滚带爬,在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内沾了满身的蛛网和灰尘,一路上摸到不少小动物的尸体。
但他们不敢停下,一股阴风穿梭在管道中,耳畔似有护士手脚快速在金属管道爬动的咚咚声回响,仿若丧钟。
终于,前方的江鲟停住脚步,单手握拳,示意大家停下。
“这是楼梯口附近的319病房,底下没人,下去看看。”
一群人挨个落地,形容皆有些狼狈。江鲟的金丝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挂了一团团絮状灰土。莫问良最为凄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红色的电击淤痕。
顾延除了发丝凌乱与平日无异,在灰头土脸的众人中鹤立鸡群。他用黑雾荆棘做粘合剂,把通风口的金属合页恢复原状,若是有人打开这处出口,他也能有所反应。
“护士应该还徘徊在三楼,一会儿出去小心点。”他抬眸凝视通风口,“病房的窗户一般情况下是封死的,全靠管道输送新鲜空气,也就是说……”
江鲟了然:“通风管道的某个地方有出口通往外界。如果再有追击战,可以从管道逃出去,比砸开窗户出去来得隐蔽。”
顾延嗯了声,等众人休整好,就提议去护士站看看。
莫问良人都麻了,他才从鬼门关爬上来,就要去最为危险的地方,周扒皮都没顾延那么能剥削!
一行人打开房门,贴着墙根往外走。
嘎吱,门板合上的刹那,通风口的格栅上方兀地出现护士那张雪白的脸。她空洞无神的人造眼球,碌碌打转,扫描下方的319病房。良久,护士勾起左右对称的微笑,手脚并用向前方爬去。
才到楼梯口,顾延等人就隔着栅栏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莫问良眉头拧成疙瘩:“刘文婷,不是让你在二楼藏好吗?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刘文婷看到他身上的伤,来不及多问,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对顾延说:“我……我在楼下见到姜荻了,他有话跟你说。”
*
姜荻不知道他的猜测在顾延的盟友们心中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此时的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阻止顾延即将到来的死亡。
至于神之齿的两件道具……姜荻咬咬下唇,内心的优先级昭然若揭。
他想要顾延活着。
挥别刘文婷后,姜荻一路提心吊胆地往楼梯口移动,万幸没撞见护士,也没遇到其他玩家。
视野右上角的幸存人数有一段时间没有变化,姜荻心里明白,能存活到现在的人都有两把刷子,此时也一定找到了各自的藏身之处。
他溜到楼梯间,熟门熟路打开顾延用黑雾荆棘黏上的金属栅栏门,再小心谨慎地恢复原状。
一楼的房间被拆得差不多了,走廊宽敞,没有隔断,视野开阔,不适合藏身,但也相对的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护士的动向。
姜荻不假思索地往昨晚他和顾延去过的废弃药房走,他熟悉那里的地形,还能从地上的大洞跳进去,往负一楼跑路。
可他刚走下楼梯,就直觉不对。前方的承重柱的阴影似有些许晃动,竖起耳朵,没听到另一人的呼吸,但有种被人在暗中窥伺的不适。
靠,阴险!
姜荻想了想,索性调转脚尖,往通向天井花园的玻璃门走,假装没意识到有人埋伏。他手扶着大腿外侧的枪背带,随时准备拔枪射击,十几步路,居然走出一身冷汗。
承重柱后,一丛火红的鸡冠头一闪而过。
罗斯半蹲在视线死角,咬住大拇指尖,嘶嘶冷笑:“直觉这么敏感吗?那就先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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