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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良久,安静的房间内再次响起声音。
纪晏疲惫地俯着身,双手撑着额头两侧,本就泛白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紧紧拧着眉,将眼镜摘下。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毯。
他实在想不明白,景沅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陈天左思右想:“没。景少爷表现得很爱您,还想着你们结婚的事来着。”
“结婚的事。”纪晏无力地闭上眼,仔细回忆这些日子以来景沅所表现出的异常。可偏偏他都在忙案子的事,根本无暇照顾景沅,更甭提跟景沅谈心。
明明前天晚上一起吃饭,景沅还吃得很开心,特意提醒厨房那道酒酿圆子再给他做一次。
“昨天!”陈天猛然间想起什么,“昨天我跟景少爷报喜,他好像并不开心。”
纪晏皱眉:“报喜?”
“嗯。我告诉景少爷,吴成已经吐口,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听到这番话,纪晏骤然意识到什么。
他飞快走到保险箱前,输入密码。
这保险箱,一直是他在用。送给景沅用后,无论景沅将密码设置成什么,他都有管理员权限,可以任意打开。
这房间,唯一能藏东西的,只有保险箱。也不知道,景沅有没有将这里的东西带走。
门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本书。
纪晏认识景沅的日记本,但另一本小说,他从未看见过。
当翻开小说的简介,纪晏指腹一捻。
里面的人物他虽然不认识,但既视感很强。
“陈天,你先去找他。”
纪晏将小说合上,连带着景沅的日记本一起带走:“两天,我要见到景沅。”
……
入夜,景沅拉着行李箱,坐在绿皮火车上虚弱地靠着。
他刚刚吐完,中午吃的盖饭全浪费了。
火车静静地行驶在山野间,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惨白的小脸搭在窗前,有点想念自己柔软的大床。
他走得匆忙,又怕纪晏找到自己,买了绿皮火车的票就快马加鞭离开。
他没有坐火车的经验,不知道火车还分硬座和软座,明明上次坐高铁就很舒适。
他捂着肚子,慢吞吞垂眸。
等推着餐车的乘务员过来时,买了一桶泡面。
车厢里,温度冷,还是吃点热乎的好。
坐在他旁边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见景沅衣着光鲜,就连行李箱都是某奢侈品大牌,笑眯眯地从包里取出一颗橘子。
“刚刚见你吐了,吃点水果吧。”
景沅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确实有点馋。但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出门在外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于是礼貌拒绝。
男人慢慢打量他:“你这是,要去哪?”
景沅不想理会他,挪了挪屁股,缓缓摇头。
“这是前往桃源区的列车,你是要去探望亲戚吗?”男人语气很温柔,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景沅的脖子。
面前这男孩,当真是极品。
如果卖到李总那里,估计能有十万块钱。
景沅立即警惕起来:“我跟我爸去接外婆。”
男人一愣:“你爸爸也在?”
景沅:“我爸在5车厢,我买票晚。”
这次,男人笑笑便没有再搭讪。
景沅吃完泡面,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全程没敢睡觉,甚至提前一站下火车。
一天一夜的疲惫袭来,景沅裹着羽绒服,慢吞吞地拉着超大号行李箱,随手打了辆出租车。
等他来到桃源区时,已经很晚。
这里确实像网上说得那样,是一个美如画的小镇。每家每户都是三层小洋楼,城区内虽然高楼不多,但超市餐馆都有。
景沅找了家旅店,打算先住两宿。
来之前,他重新办理了手机号,就怕纪晏找他。
可在他心里,他不敢承认自己还有一件惧怕的事。
他其实最怕纪晏不找他。
景沅裹紧羽绒服,周身越来越冷。
他离开后,纪晏将宁家打败,在宁城一手遮天,不缺青睐者。
他这个身份诡异的人离开了,对纪晏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登录微信,他看了眼云水涧最近不俗的流水,心里稍微有点慰藉。
没了对象,他还有茶行。
……虽然,他还欠纪晏开茶行的钱。
景沅从前台领了一张脏兮兮的房卡,推开老旧的木门,静静注视着里面的大床。
他走过去,看着脏兮兮的角落和油腻的污渍,坐在椅子上发呆很久。
还是尽快买套房子比较好。
隔壁,传来高高低低的吵闹声。
景沅疲惫得缩成一团,连羽绒服都没脱。直到这时他才有点后悔,选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他现在很想吃一碗燕窝粥,可外卖全部打烊。
况且就算有外卖,燕窝粥也是没有的。
叹口气,他将头埋在膝盖上,吐槽自己少爷习惯又犯了。
打开微信,他把纪晏的微信删了,收不到纪晏的消息。可消息提示里,也没有新的好友申请。
纪晏是不是还不知道他离开了?
还是说,纪晏真的不会找他了。
察觉到自己生出这个想法,景沅暗暗骂了自己两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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