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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
沈绪之觉得卿临的名字很好听, 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
自从找到天台遇见的他后,他就经常跑到普通高中部去晃悠。
国际高中部和普通高中部校服颜色不同,沈绪之找了个人帮他买了一件校服, 混在人群中也不会那么突兀。
他会在每次大考小考的时候去看高一成绩榜。
看见到一面墙都是卿临的照片和名字,和连连看一样, 沈绪之就会高兴一整天。
他还发现,这个成绩已经这么优秀的男孩,居然还会画画。
那是偶然经过画室,无意间的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画画的少年。
斜射进屋内的夕阳盛着些浅金色的光晕把人晕出一层红绒绒的边,卿临安静地坐,握着笔的手在纸上飞舞。
文化课老师似乎在劝说:“卿临啊, 你看你成绩这么好,怎老是画画呢,要是耽误学习怎么办呢, 多参加点竞赛冲刺文化课不是更好吗?”
“钱老师,我并不觉得这会影响我的学业。”卿临的声音温润,平和而坚定,“竞赛我会参加, 会拿到好名次,但画画也是我的选择。”
沈绪之倚在墙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对卿临的敬意油然而生。
也还从那时起,他打算坚持自己的音乐梦想,希望能有一天能与他并肩,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发光发热。
夏蝉摇曳着鸣声, 茂盛的枝桠疯长,很蓝很高的天带着一束一束的太阳光探进教学楼, 在走廊的花瓷砖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沈绪之在弄完自己的项目后用最快的速度跑来看卿临的比赛。
男子1500米决赛。
少年人跑步扬起衣角,以第三名的成绩冲过终点线,意气风发。
沈绪之顺着人群过去想给卿临递水,可惜送水的人比他想的多太多,他没有报任何一点希望。
但就是那么偶然。
卿临就是在那么多送水的人中拿了他的那瓶。
虽然没有对视,或许就是随手一拿,只是一句很轻的“谢谢”。
男生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下去,细密的汗珠顺着边缘线流下,满眼都是那白皙以及漂亮的线条。
青涩的时光缱绻着鼎沸的操场,人来人往的跑道以及蝉鸣,升起的情愫在盛夏开始微醺。
沈绪之站在层层的人群中,在喧闹的谈笑声里,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剧烈跳动的心跳。
某个瞬间,仓皇而不知所起的怦然心动,慌张了一个少年。
脸不自觉地红起,耳尖泛热。沈绪之有点局促,跑出嘈杂。
他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卿临似乎不只是欣赏。
他这应该是
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所以会在意。
就像沈绪之意外地发现卿临放学后出入一家非正规酒吧打工,发现他的家庭,发现他急需用钱。
他想帮他还债,情急之下拿着支票去找桑伯让他把他给他,希望能给卿临一些帮助。
镜面的水洼印着低矮破旧的房屋,桑伯穿着西装,站在卿临毕竟的路上等他。
男生穿着校服,语气稳得没有一丝波痕:“你跟踪我?”
桑伯连忙说:“我们少爷了解到您在酒吧打工,而高中是很重要的阶段,如果您需要钱,我们这里……”
卿临态度低冷,眼睛像是两片冰冷的湖:“不需要。”
他现在年纪不大,能打工赚钱的地方很少,那种酒吧不是特别正规,可以要未成年,而且工资相对也高。
但环境真的很恶心,尤其是卿临这种生得漂亮的,经常会有人来骚扰。
他干了两天就辞职了,想另外想办法,但有人追到了这里。
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
桑伯看卿临面色苍白,唇都没什么颜色,头顶上还微微冒着汗,正准备想上前:“您脸色不太好……”
“别过来!”卿临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指节微微泛白,几缕发丝垂下挡住了他紧皱的眉。
他说:“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桑伯明显是被喝住。
卿临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略大了,他停顿了几秒,拉了拉肩带低着头说:“抱歉。”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
天空被撕裂一道口子,雨珠歇斯底里向砸下,灰色给世界罩上一个湿漉漉的套子。
那是沈绪之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可以温柔的像冬深雪冷里的炉火温酒,也可以坚韧的像酡红绽满天际依然要固执一亮的孤星。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不经过大脑的后果,深深刺激了一个走得坚定的人的自尊。
而他也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内心,他真的很喜欢卿临,所以他选择尊重他。
沈绪之深刻反省,找人处理掉了酒吧里骚扰的煞笔,在卿临回家的路上装上监控,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保护,防止要债的在这条路上堵。
如果卿临需要,他会毫无保留向他张开双臂。如果他不需要,他也愿意站在背后,默默为他举着一盏灯。
—
一路顺风纹身店。
老板是个花里胡哨的寸头,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听见门口处传来的欢迎光临,抬起了头。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高中校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只是肤色白得过头,看上去很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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