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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长官绝对有洁癖。诺笛心想。

不过一会,房间里另一边的大门打开了,士兵们整齐的站在墙的旁边,宛若一尊尊持枪的雕塑,让人看了不免心生被压迫的感觉,俘虏们一个接着一个走出去,领取一套干净的衣服,在士兵的视线里,这群湿漉漉的人穿上了那套衣服。

紧接着,他们来到了这座阴暗的,昏黄的大牢里。

一个牢房里有五个人,每个人都配备了两张薄薄的被子,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诺笛在角落里待着,而房间里的其他四人沉默不语,似乎是因为害怕这个不熟悉的环境,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看起来有些纤细的男人率先开口,他问:“我们会死吗?”

牢房里还是长久的沉默,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们的嘴巴,掐住了他们的喉咙,不让他们发出声音一样,而诺笛也只是看了男人一眼,没有接茬。

“也许能活着吧,如果能活下来就太好了,我想去乡下买一块地,种些花,在小镇里开个花店。”男人见没有人说话,他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双脚,头枕在膝盖上面,看起来有些无助。

“花店挣不了什么钱。”

诺笛开口,于是那个男人忽然抬起头来,有些欣喜的看着诺笛,似乎是因为这份恐怖的沉寂被打破而高兴。

“鲜花太昂贵了,又枯萎得早,别说小镇,就像大城市里买花的人也不多,有钱人家通常会有仆人打理花园,而穷人啊,勉强温饱或者稍微有些小钱的人都不会浪费钱在鲜花上面的。”诺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换个想法吧老兄!”

男人似乎是被诺笛这份轻松的语气逗乐了,他得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缓和了不少,而其他的叁个人则是看向诺笛这边,期待他再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沉默。

“我在花店里打过四个月的工,简直不是人干的,我还得学习怎么修剪那些娇贵的花卉,玩意不小心弄坏了,那五六天的活几乎是白干了。”诺笛似乎是看出来这些可怜的人眼里的期许,于是他开始侃侃而谈。

“有时候还得当成跑腿的,给买花的人送过去,有些人住的地方特别远,雇主也不会多给钱,回来也不能歇息,马上就要干活。”诺笛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是钱也就那么点,勉强温饱,还几乎吃不上肉!”

他把自己的上衣掀开,扯着自己结实紧致的肚皮,愤愤说道:“看看!我都瘦了!这肚子就好像我的雇主一样,再怎么用力也挤不出一丝油水!”

牢房里的其他人被诺笛这份幽默感逗得哈哈大笑,那份恐怖的死寂似乎被诺笛打破了,它烟消云散。

“您真是个幽默的人!”另一位男子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按你说的,那这位老兄似乎真得换一个目标才行啊!”

“是啊,木匠怎么样?”另一个人提议。

“看我这瘦不拉几的样子,哪儿能做得了木匠呢!”那名纤细的男子乐呵呵的打趣自己,“我连木头都抬不起来!”

于是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起来,他们互相接着对方的话,互相逗乐,一时间那快乐的笑声充斥整间牢房,把恐惧隔绝在了外面,在这儿,再他们眼里,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大牢了,而是一家装修温馨的茶厅,他们似乎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侃侃而谈。

诺迪看着他们,没忍住笑了,他在心理长长吁了一口气,他看着这群可怜的人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没再这么害怕,他也开心多了。

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啊!

他们都想活着出去,都向往美好而又平淡的生活,这有什么错呢。

几个人不知道聊了多久,聊得口干舌燥,聊得困极了,累极了,也许更因为是他们放松多了,没有刚刚进来时得那种紧张感,那些排列整齐的士兵和一把把阴冷得枪支确实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于是他们都睡着了,互相道了晚安,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躺在阴冷的地板上,他们身上同样盖着薄薄的被子,他们脸上挂着笑容,仿佛是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等第二天睡醒,就会有热腾腾的早餐。

多么幸福。

等到早上,士兵响亮的声音把他们都喊醒了,所欲哦的人都在这时候醒过来,但是他们不知道是几点钟,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这座大牢里,仿佛只有有一个时段。

冰冷的,回软的一个牛角包,以及一碗糊糊似的燕麦片跟随着餐车送到每一个囚犯手里。

所有人都看着这份悲哀的早餐一言不发。

“嘿,老兄们,也许活着出去以后我能请你们吃一份大餐!”诺笛笑着说,他像阳光那样温暖的笑容照耀在这个房间里,他儒雅的面容和温柔的,仿佛充满力量的嗓音让其他人心理好受了些。

“也许我会想吃牛排。”那位纤细的男人笑了笑,啃了一口牛角包。

“噢,那我想要吃烤乳猪!我爱极了烤乳猪香酥的皮!”

“我应该吃什么呢?”另一个男子笑着问。

诺笛的神色轻松了许多,他笑着,笑得那么温柔:“都可以,你想吃什么都行!”

他温柔极了,像格蕾尔夫人说的那样,他似乎是个天使,他给这些可怜的人驱散恐惧与阴霾,他用他的笑容给他们带来力量。

......

中午,一群士兵忽然来到牢房里,他们打开许多牢房的门,把里面的人带走了,有些是全部,有些只是带走了一两个,而有些牢房,就好像有神明庇佑一般,士兵并没有光顾那儿。

所有人都没搞明白。

而剩下的人,则是领取了那辆餐车带来的午餐,当然,依旧是十分凄惨的食物。

诺笛看着牢房里剩下来的人,只有他和那名长得纤细的男人。

他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看着昨晚上刚刚结识的,早上说笑的叁个伙伴被士兵押送走。

他们不知道那叁个人,不知道这一群人会被带到哪儿,命运如何,他们也不敢说,不敢讨论,不敢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让人绝望的猜想,即使这是最有可能的。

死寂再一次降临。

诺笛和这位瘦弱的伙伴相视一笑,陷入了沉默,他们不再说话。

即使他们已经猜出来了这群人的命运。

但我们,剩下的这些人,我,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

诺笛看着铁牢门外面昏黄的灯光思考着。

下午,牢房里有出现了动静,人们纷纷往走廊看去,只见一位身材并不高挑的慈祥的男人领着两个士兵,快步地走着,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

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随后诺笛就看见了埃瑞斯熟悉而又和蔼的面孔。

他有些吃惊。

埃瑞斯看了士兵一眼,于是那名士兵从腰间取下钥匙圈,数着,最后挑选出一把,插进锁孔里面,把牢房打开。

诺笛看着两名士兵向自己走来,让后把他像小鸡崽子一样提起来,把他带出牢房。

牢房里瘦弱的男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诺笛,他同时也在担心自己。

“好久不见!”埃瑞斯向诺笛笑了笑。

“我想你也许知道我的真名了长官。”诺笛丝毫不慌张,他十分从容,用同样的笑容回敬埃瑞斯。

埃瑞斯示意两名士兵押着诺笛,跟着自己的脚步,往牢房外的方向走去。

“噢,你叫迪瑞是吗?”埃瑞斯说。

诺笛笑着看着埃瑞斯,语气中有些无可奈何:“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埃瑞斯哈哈大笑,他快步走着,忽然对诺笛说:“我听巡逻的士兵告诉我,整个牢房里,就你那儿充满欢笑。”

“是的,我和我的朋友们期待离开这里以后的新生活。”

埃瑞斯忽然皱起眉头,他看起来有些惋惜,像一个心疼孩子的家长,他用略带责备的与语气对诺笛说:“噢,我的孩子,你太天真了,你怎么能干得出这么魔鬼的事情呢!”

“老天!你那些可怜的同伴啊!”埃瑞斯再次可怜地感叹,“所以我才讨厌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诺笛皱着眉头,看埃瑞斯那副模样,觉得他简直是在发疯。

埃瑞斯没有理会诺笛,只是掐着自己的人中,他看起来有些头疼,他又说:“你简直比那个红色的头颅还要恐怖!”

诺迪不再说话,他觉得埃瑞斯是一个疯子,一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他闭上嘴巴,跟着埃瑞斯和那两个士兵的脚步,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道路过多少个牢房,他们终于走到尽头。

站在门口的士兵细细检查了埃瑞斯递过来的令牌,这才确认好,把令牌还给埃瑞斯,随后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刺眼的强光照在诺迪的脸上,让他不得不不上双眼,他下意识想用手来遮挡,但是发现自己的手被两名士兵死死地压着,动弹不得。

他听见埃瑞斯在和人交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就是迪瑞。”埃瑞斯说。

“辛苦你了。”女人说,“这是名单,别忘了这件事。”

“噢!老是让我干这种遭天谴的事!我总会心生怜悯!”埃瑞斯的语气有些抱怨。

“对了,你得把他带去清洗清洗他吃了饭,没能洗手,我担心卡诺斯先生......”埃瑞斯说。

“这是当然的。”那名女人说道。

于是诺笛感觉到自己又被士兵押着向前走,只是这次他跟的是一个女人。

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这个光芒,他努力的回头看,只能隐约看见埃瑞斯再次走进那座没有希望的大牢里。

随即那道铁门关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埃瑞斯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而他也离那座大牢越来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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