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卖机？我搞不明白？”

“要你搞明白做什么？你只管结运费走人。记住，这事谁都不要说，要保密，明白吗？”

“明白明白，那我不吃不到海南粉泡不到海南妹了？”

“梦里想去！”

过了几天，一笔从广州汇到王四海户头上的款到了；王四海又立即把这笔款留下八百块后汇到了宜乡厂。

一台生意就这样成交了，加上琼州农机调给王四海的那台存机，海韵公司至此上半年卖了两台。王超上半年亦完成了两台任务。

但李护华看到全国各销售片区的报表，看到海南这一栏时忍不住摇摇头：“一年都过一半了，只完成两台，要完成十台是不可能的了？把一个老推销员丢在那里，得不偿失。明年一定要把王超调走，再把海南像别的厂家一样，让广东或广西代管一下，有信息就跑一下算了。”

谁知到了下半年，海南的业绩蹭蹭直上，不到九月，竟卖了十一台，不但完成任务还超额完成了，把李护华委实吓了一跳，不，是吓了一大跳！

面对这破海南历史的销售记录，李护华起初对王超由衷赞赏，继而想想又不对，以他对海南经济情况的了解，这蕞尔小岛，怎么可能会这样突飞猛进？不对，这里有猫腻，但猫腻在哪？李护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

到了十一月份，王超除了海南真正卖了两台后，广东那边又“支援”了十四台！

这下李护华彻底“疯”了，就连一向不太喜欢王超、陈萍的魏副厂长也忍不住在李护华后面说了一句这短命鬼后生可畏啊。

然而跑多了夜路是会碰到鬼！

这天，在广东跑售后服务的易中华拿着一张三包单看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得问朱光新：“朱片长，这台装载机的机号我查了一下，好像不是我们卖的，是海南的机子呢？”

朱光新正躺在床上看《天龙八部》，不加思索地说：“这有什么奇怪？也许是海南用户跑到广东来施工呢？真是少见多怪！你真是修机子的命，一点脑筋都没有！别吵我，我要看书！”

于是，只有修机子命的易中华就只好三缄其口，不敢吭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阳春一客户打电话到办事处，说刚买的装载机发动机冒黑烟不敢用，要厂里派人去看看。

易中华去了以后看机号，发现这机号从厂里反馈的信息，又是海南的？他忍不住问老板：“你这机子从哪里买的？”

老板说：“还不是从你们在湛江那个叫红五星的代理商那买的？怎么了？是水货？”

“不是不是，随便问问。”

回到广州后，易中华聪明了，这回他不去问朱光新，省得又说他是修机子的命，他就去问陈萍这是怎么回事？谁知陈萍的回答和朱光新如出一辙，也说可能是海南的客户调设备到广东来施工的？这下把易中华师傅彻底搞蒙圈了，他想我真是修机子的命啊，以后老老实实干活得了。

快到十二底了，海南含王超卖的四五台竟然快突破三十台了。

魏副厂长这回忍不住了，他拿起电话打给朱光新颇有点正气凛然地说：“朱片长，你好意思吗？一个每年能卖一百多台装载机的区域，你现在只完成了六十九台，我放了三个人在那里，按比例你们比得上海南吗？这样下去，你们通通调离销售科，给我回车间去！”

朱光新听了郁闷难当，硬着头皮让魏副厂长骂完以后气呼呼的回到房间，对正在看电视的陈萍吼道：“还看什么电视？明天下去跑市场去！真他妈邪门，海南这屁大的地方，怎么会卖那么多？”

陈萍听了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下脸后出来对朱光新说：“朱片长，看样子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明天就下去，到金三角新成立的深圳分公司看一下，争取要蔡晴那里今年突击一下，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你去、你快去！”朱光新气急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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