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王超打了个电话给蔡晴,说妈妈去世了……然后不吃不喝、精神恍惚的回到了宜乡。
母亲的灵堂摆在宿舍院的空地里,围着灵床摆满了花圈。
一个阿姨对王超说:“你妈妈是参加‘夕阳红’活动跳舞时发病的,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又是心肌梗塞,不和的父母,竟然是同一种病夺去了生命。
王超走到母亲遗体身边伏下身子,在母亲耳边轻轻说道:“妈,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他带钱回来给你看病了,妈,你还想要什么吗?”
后来王超坐在妈妈身边,就再也没说话了,他一直坐着……坐着,他要给妈妈守灵,陪妈妈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出来。
第二天开追悼会,母亲生前同事及好友,还有远道而来的姨妈都来了。
王超单位上也派人来了。
就在追悼会快开始时,陈萍和王可音也赶来了,并且一同来的还有蔡晴。
在哀乐声中,站在王超的身边的蔡晴,看到王超呆滞的目光,就打消了想和说点什么的念头。
追悼会开完了以后,就把母亲送到了殡仪馆……然后把母亲的骨灰安葬在公墓里。
当王超回到家里,把母亲的遗像摆放在父亲的遗像旁边后,王超才第一次开声说话,他对蔡晴说:“思伊还好吗?”
“在我妈那里怎么会不好?”
“唉,我那死去的妈多想看看思伊啊?”
“你不会怪我没把思伊送回来吧?她还小啊……谁知你妈会走那么早?”蔡晴不满道。
“不说了,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王超摇摇头,坐到母亲常坐的那位置,发起愣来。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就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做顿饭吃,但她打开门一看,发现里面除了几个鸡蛋和一点剩菜外,空空如也。
她就走到王超身边说道:“你还说要把思伊送过来,你看你妈过的什么日子?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那不会把我思伊养瘦?”
要是在平时有人这样说他母亲,王超会跳起来,但现在他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只冷冷一句说道:“只要思伊养的好,我妈卖血都可以。”
这句话把蔡晴呛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好坐在饭桌旁也发起愣来。
一时屋子里静的连口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好一会,蔡晴说:“你什么时候回武汉?如果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回深圳了。”
王超抬头看了一下蔡晴说:“我还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坐一下,我就回武汉。”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但因母亲过世,即使蔡晴像辛艺,王超也是说:“休息吧,明天再说。”
这晚,他们分床而睡。
第二天醒来,蔡晴对王超说:“你在武汉开公司了,还是用我哥哥的身份做股东,你应该叫他马上过来啊?”
王超说:“我们这公司的股东都是虚设的,他来了能做什么?”
“那你意思是说,他就担个虚名,由着你们自己随便搞?”
“什么叫随便搞?我们现在才起步,几个真正的股东都不发工资,他来了,没有本事我怎么说?”说到这,王超又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有了思伊,我还会有什么想法?”
蔡晴看到王超说话软下来了,就说:“知道就好,反正你做什么事,就不要做对不起思伊的事!”
王超沉默以对,不理她了。
蔡晴后来呆了两天,看到王超对她不冷不热,自己又本来对宜乡这地方确实没有好感,就对王超说:“深圳事太多了,那我就明天回去了。”
于是,当王超把蔡晴送上火车回到公司后,把那该给母亲做心脏搭桥的十万块现金交上再填写货款回笼单时,新接任李护华职位的销售公司经理刘军平说:“母亲过世了,还把货款及时带回来给工厂发工资,是个好同志啊。”
但王超想的是,自己冒那么大的风险,母亲却不能受用?是不是冥冥之中,母亲以她生命的代价,要王超做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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