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就都在陈翎的筹划之中,从武中,平键开始,一步步撤掉掌控在地方手中,根本不必要的驻军,减少开支。
陈翎要的,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底牌。
——一支只听令于天子的私兵!
私兵需要将领,国中任何将领的调动,朝中和军中都会第一时间知晓,私兵一事照说根本瞒不住,但曲边盈是曲老爷子的孙女,根本不是军中将领,旁人也不会留意到曲边盈这处。
陈翎任用了曲边盈做了这支私兵的主帅,曲边盈背后就是曲老爷子!
陈翎是如何想到的?!
还有,这些年陈翎先后撤了武中,平键两处驻军,也有规划在撤第三处,节省下来的驻军费用开支,陈翎让工部投入到了水利工事和道路兴修当中。
朝中和军中看到的,都是一心扑在民生大计上,励精图治的陈翎,没人会想到陈翎同样在借励精图治的幌子,筹划私兵的事。
这些事情,在陈翎手中一气呵成。
这些事,也好像在一瞬间都连在了一起,这三年,陈翎做的恐怕还远不止这些。
早前看到,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是陈翎让人看到的。
真正看不到的,冰山下的部分,才是陈翎手中真正的底牌!
陈翎很清楚,敬平王府不是她手中的底牌,或是说,不能是她唯一的底牌。所以在祖父过世之后,谭进之流策划谋逆之时,陈翎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做准备。
陈修远想起祖父过世时,同他说起过的话——冠之,总说天家在倚仗敬平王府,谁说日后不是敬平王府在倚仗天家?
陈修远湛眸一紧。
……
眼前,天子脚步临近沈辞跟前。
沈辞不得不低头避开天子视线,一颗心却砰砰跳着……
陈翎停在沈辞跟前,便也临近谭光思不远。
周遭的人乱军早已丢盔弃甲,只剩了谭光思,先前被强弩射中佩刀带摔了出去,眼下正好缓缓站起。
忽得,“嗖”的一声,箭矢射中他膝盖处,他吃痛,不得不得屈膝跪下。
但谭光思毕竟是武将出生,又年轻气盛。
单凭着一股蛮力,也慢慢站起身来,很快,又是一枚箭矢射中另一处膝盖,谭光思再次跪下,却还是强挺着撑着佩刀起身。
他其实离陈翎很近,瞬间暴起,沈辞下意识想起身护她,却又是两道“嗖嗖”箭矢射入骨肉的声音。
谭光思再起不来。
或是说,也知晓再起来,只会中更多的箭。
陈翎目光看向沈辞,见沈辞早前肩头上最深的那道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裳。
陈翎想起马车上看到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沈辞半昏迷着,一边唤着阿翎,一边双目无神的场景,还有他咬紧她手臂,忍痛到了极致,最后昏厥的模样……
陈翎的声音清冷在沈辞头顶响起,“沈辞早前伤成了什么模样,你就得伤成什么模样。”
“陈翎!”谭光思怒起,再度被箭矢射中跪下。
陈翎继续道,“留口气,送回去给谭进,告诉他,朕说的,礼尚往来。”
陈修远愣住。
但很快又回过神,不是陈翎越来越像个君王,她原本就是君王……
***
聊城官邸,胡大夫重新替沈辞包扎。
伤口又撕开了,还好,这次治得快,不像早前那样拖那么久。
也没伤早前那么重,只是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还得再将养三两月。
胡大夫一面给沈辞包扎着,一面叨念着。
沈辞没听进去,脑海里都是早前陈翎的那句,“动朕的人,问过朕了吗?”
沈辞耳根子红了红。
这句话从陈翎口中说出……
恰好,胡大夫开口,“好了,将军,您看看能行吗?”
沈辞回过神来,稍适动弹,“行,多谢胡大夫。”
胡大夫叹道,“这回算是安稳了,将军真要好生将养了!”
沈辞应是。
“沈叔叔!”屋外,是阿念的声音。
“殿下。”沈辞转眸看向苑中,看见阿念跑入屋中,也看见阿念身后的陈翎,从今日陈翎出现起,沈辞心中就莫名紧张。
阿念已经跑到他跟前,“沈叔叔,你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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