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殷勤地将林水月送到了主院。
主院的气氛却并不好,林朗阴沉着脸,见她进来,就冷笑道:“你如今是长本事了,行事也不用与家人商议了!”
“既是这般了得,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今日这出将林瑾钰的名声毁尽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啊?”
他已是气到了极点,倒并非是对林瑾钰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在林朗心里,这养女也是女儿,他们林府上下未曾亏待过她。
她若嫁出去了,日后也是府中的助力。
林水月这倒好,把一切都毁了。
林水月像是看不出林朗在生气,甚至还回身吩咐了红缨一句。
“说话!你这么有主意,究竟是想如何?”
“林瑾钰是父亲的养女,该如何处置她也是父亲的事。”林水月心平气和。
林朗气笑了,当即要发作。
却见红缨去而复返,将一个盒子放到林朗跟前。
“这又是什么?”林朗瞪着盒子,以林水月无法无天的劲儿,他都怕这盒子一掀开,里面是一封给林瑾钰准备好的婚书。
“是大小姐送给老夫人的熏香。”红缨把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香。
林朗微顿,火气瞬间降了半分。
“这熏香怎么了?”他拧眉问。
林水月眼眸幽沉:“熏香是一般的熏香。”
林朗:?
那她给他看什么?
“但祖母常年礼佛,屋内常年备有檀香。檀香与此香融合,会形成一种慢性的毒。”
林朗心下惊诧,倏地站起身。
他来回踱步后,迟疑道:“她送这香时,许是没想到这事?”
“这种毒性,对常人而言,并不致命。若放在身体强健的年轻人房中,只会令人昏昏欲睡,长久后会出现思绪紊乱的毛病。”
林水月面无表情地看他:“但若放在年老之人房内,毒性入侵身体,会直接使其迷失心智,如同痴儿。”
这香送到她那后,她连用了几日都无事,直到那天去了老夫人房中,且还停留了许久。回来后头疼不已,脑子乱糟糟若万马奔腾,她才察觉不对。
查验后才知道是两香混合的问题。
她当即想到的,是原文内林老夫人的痴呆,只怕也是拜此物所赐。
“我还有事。”
林水月把香留下,也不欲与林朗多说。林朗但凡对家人,对林老夫人上心些,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该说的都说了,林朗要怎么处置林瑾钰,那都是他们一家人的事。如果不是林瑾钰伸手太长,祸及林老夫人,林水月都不会参与其中。
她说的随便他,就真的是随便他。
从主院出来,天色有些晚了。
但林水月还是叫人套了马车,去了临西水榭。
说是去临西水榭,半路却直接改道,最后七拐八绕的进了天水阁中。
已经入夜,天水阁内很是热闹,戏班子在台上唱戏,底下叫好声一片。
林水月直接上了三楼,进了最里间的雅间。
推开门,内里别有乾坤。
不说堆金砌玉,却也是富丽堂皇。
连脚下踩着的地毯,都是波斯来的舶来品,在晋朝,这都算得上贡品了。
戏楼这么赚钱?
“咳、咳!”她闻声抬眼,却见黄梨木贵妃榻上倚着个人。
外面寒风呼呼作响,这人却只穿了身雪白的轻纱衣袍,露出如玉的胸膛,堆云般的墨发散落腰间。
他眉间病气沉郁,唇却红润似火。
所谓病西施,大抵如是了。
“几日不见,你又要‘病重’了?”林水月缓步行来,随手将榻前挂着的狐皮大氅扔到了他身上。
裴尘闷哼了声,摇头失笑:“此番药是下得重了些。”
他话里透出些隐秘,林水月没有追问,他也没有继续说。
“二小姐深夜前来,是打算回礼吗?”
林水月正翻着桌上的水果吃,闻言手一顿:“你送东西的时候可没说过需要回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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