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水月位置尴尬,这其中并没有她的位置,也无人告知她应当站在何处。
她面色平静,待皇帝坐至殿上龙椅后,便自觉站到了队伍最末。
“林二呢?”不想,她刚站定,便听得殿上皇帝的声音。“来,到殿前来。”
一时间,两侧所有官员,俱是抬眼朝她看来。
林水月微顿,随即在这些个灼热的目光之下,缓步走到了最前面,离皇帝所在的殿上仅一步之遥。
荣忠站在殿前右侧,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皇帝抬眸,扫了下左侧的位置,林水月顿悟,便站到了殿前左侧。
“以后,这便是你的位置了。”
满殿哗然。
这些人本以为,林水月即便是上了早朝,左不过同个宫女一样,随侍在一旁。
不想,皇帝就直接将她叫到了跟前。
素来皇帝跟前只留一个人,便是宫中大总管。
大总管的这个位置,谁都清楚,不是官员,偶尔却比得任何一个官员都要重要。
连后宫争斗都清楚皇帝跟前的人,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下可好,凭空多了个林水月。
底下的朝臣不知该作何感想,反正林朗的脸是绿了半边。
“早朝开始——”荣忠的声音响彻殿内。
众臣回神,均是行礼问好。
等皇帝赐了平身,不少人才反应过来,这何止是荣宠,简直是将‘天子近臣’四个字挂在了脸上。
站在那个位置,可是每日要受到百官朝拜的。
一时间,许多人心中俱是五味陈杂。
但容不得他们多想,早朝已经开始。
进入年末,累积的朝事不少,刚一开始便有七八个官员出列。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皇帝先道:“鄞州的灾情呢?事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回皇上的话,如今天寒地冻,京城至鄞州的水路大半冻结了,水路不通,只有走陆路,这路途遥远……”
“朕要听的,不是各种理由,而是那边灾情如何!你们一日日拖延,怎么,是要朕亲自下江南去查看?”
“臣等不敢!”底下朝臣哗啦啦跪倒一片,但皇帝再问灾情,俱是无人回答。
一片沉寂中,皇帝忽而开口道:“林二。”
眼瞧着这事闹了半个时辰,突然被点名的林水月,反应及时:“臣在。”
“他们都不敢说,便由你来说,鄞州灾情到底如何?”
底下跪着的林朗眼皮子猛地跳了跳。
听得身侧的官员小声议论:“她如何得知?”
“这便是天子近臣的坏处了,圣上正在气头上,她就杵在跟前,不问她问谁?”
“看来,这朝中的花瓶,也不好做啊。”
庆王回首道:“鄞州那边情况还未打探出来?”
梁少卿忙道:“周大人所言非虚,且实际情况更差,离京的路都被大雪封了,便是真的有了消息,也很难传递进来。”
“那她……”庆王不由得担心。
“原本也只是个侍书女官,圣上应当不会责怪于她。”
话虽如此,同梁少卿等人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官员,却不免觉得林水月有些活该。
“拿鄞州灾情为自己做筏子,企图一步登天时,就该清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能耐。”
“不错,女子做什么官。哪怕只是侍奉笔墨,也该有侍奉笔墨的模样,如今引祸上身,便是咎由自取了。”
这些人在入朝堂之前,俱都是青年才俊。
自诩学富五车,可真正入了仕途,才知官场浩荡,自己难以博得青云直上的机会。
反而是被各种事务磋磨了性子,致使心态不平。
当瞧见林水月骤然得了圣宠,自然不会高兴。
满殿沉静中,林水月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据臣所知,此次鄞州遇雪崩,受灾范围极广。”
“主要灾情源自鄞州下一县城,名曰荆山县,此番雪崩之下,荆山大半倾覆,而仅就荆山县便有数十万百姓,荆山覆盖之下,另有荆山县附近的周口、满度二县受灾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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