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知山憋了一口气,不想到得龙柱面前,却脚下一软,瘫在那边,再也动弹不得。
旁边的人皆是被他这般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唯独林水月缓步行来,冷眼看着他。
“一个以千万将士性命,来换取自己仕途前程的人,也想学那些千古名臣死谏。”她冷笑了瞬,那双黑沉沉的眸里,不带任何的情绪:“许知山,你配吗?”
许知山低垂着头,就地闭上了眼,再也不看任何人。
他这副模样,不说林水月,那些官员看着都心梗了。
许知山官职低,人微言轻。
又加上林水月的话在前,谁还不清楚他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有浮出水面。
而今他这一副死活不在乎,躺平在了大殿上的模样,很明显是不会供出幕后之人了。
不想林水月只看了一瞬,便拱手向殿上的皇帝道:“皇上,许知山通敌叛国已是事实,而此事并非他一人谋划。”
“其背后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殿上一片沉寂,就在所有的人都要以为,林水月要说需将许知山收监后,再将其幕后之人逼问出来时。
林水月声音平静地道:“这些人分别是,白周一、胡然及罗克。”
此言一出,满殿俱静。
那躺在了地上,如同死了一样的许知山倏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水月。
而被提及名字的胡然及罗克,则是面色巨变。
“林水月!”许知山声音高昂刺耳:“你便是急于立功,也不必如此!这朝上的人,谁人不知我许知山与罗克是宿敌,自来关系不和。”
“至于胡然,我更是认都不认识。你空口白牙一说,便要将他们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不愧是刑部侍郎,为了能够立下功劳,不惜用尽手段。”
周遭的官员见状,也不由得小声议论:“是啊,他素日与这几个人都没什么往来,林大人会不会找错人了?”
“你忘了咱们林大人的外号是什么了?”
“林大人还有外号?”
容品小声地道:“从不说没有证据的话。”
那些官员瞬间恍然大悟,对了,林水月自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皇上!”那罗克反应过来,也是瞬间跪下,满面委屈地道:“臣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还请皇上明鉴啊!”
胡然亦是反应过来,掀袍跪下。
座上的皇帝沉默不语。
林水月见状却道:“还少了一人。”
钱阁老提醒她道:“白周一此前因着庆王妃的事情,而被贬官在家,而今已经并非官身。”
没错,白周一,便是白曼语的父亲。
那罗克反应过来就道:“林大人手段未免太过狠辣,那白家小姐从前不过与你有些争执,如今你就一步一步地要她家破人亡!”
“瞧见白大人被贬官了还不够,竟还要他们全家的性命!”
殿中安静下来。
别人也就罢了,这位白大人从前在朝上时,官声确实极好。
白家是书香门第,而这位白大人更是个中之最。
不仅连中六元,且桃李满天下,是位晋朝有名的大儒。
故而白曼语的事情出来后,还有不少人说他糊涂的,为了女儿,是将自己及家门的名声都给葬送了。
如今林水月却说,白周一通敌叛国。
周围透着股诡异的安静,林水月淡声道:“你们三人在朝上瞧着是无任何的来往,实际上你们同属一脉,且还有一个共同的老师,便是白周一。”
“这位名满天下的当代大儒,实际上却弄权结党。以昔年他救过李铭胞弟,且还将那位带出歧途为由,叫李铭为他所用。”
“好好的一个将士,就这么成为了通敌叛国的罪人。”
她微顿,抬眸看向罗克:“至于你口中的白曼语,则是在她父亲的教导之下,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结交江湖之人,让其为她所用,并替她谋取王妃之位。”
那罗克不想她连这一层关系都知晓,当即白了脸。
白周一确实是他们的老师,当初他三人入京科考,就得了他的提点,而后在仕途上,他对他们的帮助也不小。
可事到如今,罗克还是不甘心就此认下,他沉声道:“你倒是会编排故事,这些事情你可有什么证据?”
林水月抬眸看向他,随后冷笑:“你是说,那位替你们传信,在外却号称已经死了多年的凶徒吗?也就是那个对白曼语情根深种的嬷嬷之子。”
罗克心头一窒。
“你们确实很聪明。”林水月站着,他跪着,他只能够仰视她,看着她冰凉的眼眸。“此人在土匪寨中时,身上就背了数条人命,为了将他脱罪,白周一才与前刑部尚书江路海来往。”
“让一个本应该死了许久的死囚,脱胎换骨,以别的身份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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