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第一轮,已经无人看轻余夏。
可谁都没想到,余夏听到这话后,和刚才的表现不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在宣纸上落了笔。
他动作太快,让看的人生出了些忐忑。
然而当他停笔,丫鬟再一次将宣纸拿起向周围的人展示时。
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
这种水平的对子,可不多见啊。
余夏这一手,所震慑到的不光是在座所有的学子,更有那些年轻的翰林官员。
他们面面相觑,眼带震惊之色。
只因余夏这对子太过精妙,不论是平仄、对仗亦或者是用字,都远超常人所想。
这等精巧的对子,别说是叫人当场作答,就是给足了时间,也未必能有人能对出完美的下半阕来。
再看场中,唐珏明的脸上已是苍白一片。
他满脸惊愕藏不住,握笔的手都在颤抖。
赞叹声中,忽而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慢着。”
众人抬眼去看,发觉出声的人竟不是燕国人。
而是这边的谭寅。
他起身,面带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余夏:“京里谁人不知,潇湘苑内最为出彩的,便是对子。”
“你刚才不假思索的那个模样,着实叫人怀疑,你是不是偷了旁人的对子来充数!?”
这话一出,满场皆静。
曲韵如原本脸色难看,见得这场面忽而笑了。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对,谭公子这么一说我也想了起来,潇湘苑流出的那些对子,好像都是余夏的笔迹。他字写得好,那潇湘苑将所有找来的对子都给他摘抄,他再默背下来几个,完全可以拿来充数啊。”
晋朝那边竟还有附和谭寅的。
都是与谭寅来往密切,并且自诩身份的官宦子弟。
他们在太学院多年,也写不出来这样精彩的对子,自不会相信余夏可以。
谭寅见四面八方的人都看着他,假意笑道:“两国交流,林大人也不想出现这等情况吧?”
“晋朝要赢,就该堂堂正正的赢。”
“是啊,用这等下作的手段赢了,我们也觉得过不去。”
“文人的东西,最忌讳的就是被人随便拿走,今日你余夏在此扬名立万,那背后真正写出这等对子的人,岂不委屈?”
“说得冠冕堂皇的,不就是见不得余夏出彩。”王晗嗤笑:“余公子莫怕,真金不怕火炼*,真的还能被他们说成假的不成?”
谭寅冷笑:“那就请余公子自证了。”
“不过……”他目光轻蔑:“容我先提醒一句,你在潇湘苑中,见过的对子众多,若想当场再写几个,可是说服不了人的。”
“且你本身就是潇湘苑出来的人,若将那边的人叫来,势必也是向着你的。”
白羽皱眉:“那按照你这个说法,他还如何自证?叫你跳进他脑袋里去看看?”
谭寅沉下脸色:“白公子说话且注意些场合,两国交流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羽最是看不惯他这副嘴脸。
他这三言两语,就把风向带偏,许多人对于余夏这等出身的人,本就有偏见。
如今都忍不住质疑了起来。
“其实,谭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
“但两国对垒,自己这边起了内讧叫什么事?他便是有所不满,也不该这么发作出来才是。”
“老夫倒觉得他这样很好。”王学士冷哼了声,声量颇大,恰好叫整个殿内的人都听见了:“学识不是玩闹,更不是谁都能够出来玷污的,若今日顾及着名声,就替他隐瞒过去,日后这等弄虚作假之辈,岂不是更多了?”
周围的人眼眸闪烁,议论声渐大。
落在了那余夏身上的眼神,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余夏放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心底很是煎熬。
在刚才动笔之前,他也有犹豫。
可他也清楚,林水月是在给他机会。
而今看来,到底还是不行。
出身就像是一个烙印,会伴随着他一生。
哪怕他再有才学,于他人而言,也不过是个娼门中见不得人的女、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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