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丛睿的心跳也没有平复。他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三千米比赛也能看得热血沸腾。从最开始的淡定，到紧张，到冲刺时差点忍不住大喊一声“清雨加油”。原来，一个人在全力奔跑的时候，真的会带给人一种冲破桎梏，冲向光明，冲向未来的神圣感……

他看着一小群人簇拥着清雨，穿过绿荫场，穿过跑道，回到了16班，被更多人簇拥，热烈欢迎，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最后，女子三千米，清雨替高三16班拿下了首个第一。

赛事一结束，依秩序退场后，同学们疯狂奔向食堂。跟打仗一样吃了饭，又扑到教室。杜鹃已经摆开了一溜化妆用品。衣服统一穿校服，只有在脸上下功夫。好在都是大孩子，基础步骤自己搞定，爱美的女生没有让杜鹃操心半点，最后杜鹃只上手帮男生涂眼影和腮红，帮个别眉毛淡的画了下眉毛。

“哎，你们看，清雨在帮袁野画眼影。”杨慧撞了撞身边的同学。

几人看过去，袁野坐在板凳上，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任清雨在他脸上施为。

“那边林华音还帮刘成君画呢，有什么大不了的。”袁丹说。收回目光继续帮陈小梅画腮红。

“不是，我的意思是——”

“哎呀，快点帮我上眼影啦！”汪春梅扯了她一下，催她。

合唱比赛采用抽签方式决定上场顺序。昨天晚上彩排过一次，今天候场、上场、下场、评分，特别顺利流畅。

当三十六班上场，赵丛睿和林华音一出现，全场骚动。而当赵丛睿一开口，全场的气氛达到了制高点。在热烈的氛围下，高三十六班每个人喜气洋洋地下场了。一路上还听别人津津乐道地说，赵丛睿开嗓惊艳，林华音嗓子轻灵，而合唱十分厚重，配合得好等等。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说我们班唱得好！”曾多多激动得拽着清雨的袖子嚷嚷。

“听到了听到了。”清雨被拽得摇摇晃晃的，将校服还给隔壁班的同学，道了谢，和曾多多回了位置。边说，“华音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真好听。”

“对呀，感觉音响给了加持。”曾多多披上穿上厚外套，又赶紧拿清雨的外套递给她，“赶紧穿上，风有点大。”

“有句话说的好，他们是天使吻过的嗓子，我这——”清雨用穿好了外套袖子的那只手指着自己嗓子，“被恶魔锁过喉。”

“哈哈哈哈——”曾多多一连声笑了起来，想到清雨在ktv的“献丑”，再结合这句话，真的是越想越乐。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何晓倩问。

座位是根据大合唱的站位坐的，站位是男女分开，根据身高站的。所以周边都是平时没怎么接触过的同学。杜鹃说，明天的闭幕式也这样坐。用这样的方式让大家熟悉自己可能都没有说过话的同学。

清雨在拉衣服拉链，扭头对正在穿衣服的何晓倩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感慨了一下自己的五音不全。”

曾多多好不容易缓了笑声，把清雨拽坐下，探出身子道，“清雨说，赵丛睿和华音的嗓子被天使吻过，她被恶魔锁过喉——哈哈哈哈哈——”

曾多多的声音有点大，周围好几个同学都听见了，纷纷跟着笑起来。他们可是领教过清雨的五音不全的，然后加入了关于自己五音不全但是别人却开口跪的话题，十分热烈。

比赛结束，大家把凳子搬回教室就散了。回家的回家，回寝室的回寝室。

清雨觉得自己越来越扛不住寒风了，不想再骑自行车。但是怎么着今晚上也得骑回去。在老桥，遇见了慢慢吞吞的赵丛睿，便结伴而行。

一阵风来，清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是真冷呀！手都僵了。

“我明天开始走路，太冷了。”清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