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看出端倪,也是无奈,只是叮嘱道:“你好好照顾她。”
容清低头道:“是。”说着,转身拉了拉汐姮,悄悄领着她从偏席出去,汐姮也没有挣扎,乖乖跟在少年身后,走着走着,便走歪了方向,少年又及时纠正,无奈道:“阿姐,走这边。”
“阿姐,下阶梯时小心些。”
“阿姐,别撞到树了。”
“阿姐不如拉着我的袖子?”
她一边走,容清一边低声提醒。
四周寂静无人,头顶是高悬的明月,少年呼出一口冰冷的浊气,偏头瞧了瞧身边的女子,又忍不住笑。
汐姮晃晃脑袋,嘀咕:“你……笑什么?”
她问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分不清过去与现实,又按着那模糊的记忆,茫然道:“……莫不是在笑阿姮?”
“……是在笑阿姮吗?”
她眸子晶亮,又裹着浓浓的水雾,说完也跟着傻笑。
她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话前的称呼她说的含糊,少年似乎没听清,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阿姐从来不会对他自称阿姮。
少年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敛,忽然有些恍惚地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什么?
阿姐,阿姐。
他怎么就叫她阿姐了呢?
那又是谁,该唤她阿姮呢?
容清垂下眼,眼看着眼前又要走错方向的女子,嗓音轻了轻,“阿姐,走这边。”
是这条路。
走多少遍都是这样的路,他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
汐姮感觉天旋地转,又晕又困。
她感觉到自己此刻不太正常,脑子里模模糊糊,只能下意识凭直觉行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只是记忆里如何,她便如何了。
似乎是……不太好。
她捧着脑袋,感觉有股火,在体内冲来冲去,甚至还想去找人打一架。
唔,不能打容清。
她一掌就能杀死他。
汐姮醉得天昏地暗,觉得自己急需找个地方歇息,只有睡着了,才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回到住处之后,一瞅见可以坐的地方,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得笔直,闭目睡觉。容清头疼地过来拉她,“阿姐,不能睡在这儿,坐着怎么能睡呢……”
她迷迷糊糊睁眼,却看到眼前这一大沓卷宗。
好像是她要做的事……
她恍惚着,伸出手,迷迷糊糊拿起一本卷宗,打开。
容清疑惑地看着她。
这时候……看卷宗?
那些字在她眼前成了蚂蚁,她瞅了半晌,看不懂,眼看着又要迷迷糊糊往前倒去,容清连忙又要扶她,还没碰到她,她又自顾自地坐直了,冷声说:“出去。”
区区仙酿,无法让神族和凡人一样,饮了酒之后就变得面红耳赤,她的眉眼一如既往地清冷精致,一旦面无表情,便又有了几分不可直视的威仪。
这时候,又像瞧着极为清醒。
容清觉得她没清醒,此刻大抵是在发酒疯。
这少年也委实没了办法,叹息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了外面的侍从,记着注意里头的动静,明日一早再备写醒酒汤之类的,便转身离去。
然而汐姮还是在里面坐着不动,容清在或不在,她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觉得好热。
又困又头疼。
头痛欲裂。
为什么喝了酒,头却这么痛呢?
她想找些让自己舒服些的办法,拿起桌案上冷却的茶水,囫囵着咽了几口,又难受地捧着脑袋,把身体缩成一小团。
这种在云上轻飘飘,又好像往下坠的感觉,似乎……从前经历过的。
——“日后莫要再饮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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