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动。
他也不恼,只抬手划出一道风刃,割开了掌心,血沿着指尖一滴滴砸入湖里,形成无数蜿蜒的血线,朝汐姮汇聚而去。
又是血。
汐姮这段时间喝他的血喝得想吐。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能会有这么多的血给她,既然亲自把她坑害成这幅样子,又何必假惺惺地舍命救她?
尽管不情不愿,汐姮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些血线涌入她的体内,随着血的侵入,她感觉体内混乱的浊气又被驱散了些许。
“现在随我运功。”
他说着,想起什么,略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想早点离开这里,就乖乖听话。”
行。
汐姮分得清局势,闭上眼运转体内的真元,一边运功一边不无冷酷地想:既然你给我机会杀你,那我还客气什么?
与此同时,卫折玉刚刚潜入藏云宗后山的秘境。
他沿着山路慢悠悠地走,如过无人之境,路上遇见几个守卫的弟子,对方尚未来得及叫喊出声,便齐齐昏了过去。
“啧。”
卫折玉不屑地皱眉。
还以为谢涔之成神了之后,这自诩正道之首的藏云宗能有几分长进,看来还是他高估了他们,鸡犬还是鸡犬,纵一人得道也仍升不了天。
从前他憎恶这里的每一个人,连带着这些弟子,只要跟藏云宗沾上关系的,都是他卫折玉的死敌。
如今心态倒是变了点。
不是那么想杀人了。
区区一个藏云宗,已经不值得他为之咬牙切齿痛彻心扉了,不是仇恨消淡,也不是释怀原谅,只是当他因一人而重获新生,跨越了数个大境界之后,早已懒得回头去看那些蝼蚁。
蝼蚁之命,连踩死都嫌麻烦。卫折玉懒洋洋抬了抬食指,那几个弟子便被摄魂之术吸走了三魄,形如痴儿般杵在了那里。
卫折玉慢悠悠从他们身边走过,抬脚走入浓雾,凭着记忆,来到熟悉的秘境门口。
这是整个藏云宗最隐蔽的地方,他曾和汐姮闯进去过一次,只是那时汐姮还只是凡人,性命垂危,而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带着她一路横冲直撞,无暇去留意更多的蹊跷之处。
如今故地重游,他早已今非昔比。
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极细的游丝,卫折玉双目微阖,抬手,凭空抓住一丝游走的灵气。
天道最核心之处,果然就在这附近。
昔日上古无渠剑被封印在此处,并非没有缘由。
抬眼的瞬间,瞳仁深处涌动着淡淡金光,卫折玉警惕地环顾四周,握紧手中的剑,循着黑暗的长廊往里走。
这一次他能倾听灵气流动的方向,直奔灵气来源的方向。
只是单单循着气息,也并不是太顺利,这下方地道一层又一层,足足延伸至地底数千丈,盘根错节,极为复杂。
卫折玉一路往下,随手杀了好几只凶悍的灵兽,招式极其轻描淡写,宛若捏死一只虫子,只有遇到复杂的迷阵时,才会稍稍停下来思索一番。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伺机救出汐姮。
那段想靠近她不能的日子,他闲暇时所做最多的事,便是趁谢涔之身处不周山,他潜入藏云宗密阁,以过目不忘的本事,把藏云宗大大小小记载古法秘术的卷宗全看了个遍。
看完之后,他一边惊讶于这宗门所藏典籍之丰富,的确囊括天下一切闻所未闻的术法,一边又觉得讽刺,什么名门正派,见不得光的法术可是一个不少。
卫折玉在一处岔路口停下,忽然皱了皱眉。
不对。
此地已经被人为加固过了。
这四周的阵法,明显与当年那水准完全不同,若不是神族,绝对无法布下此等复杂的迷阵。
看来这是谢涔之的手笔。
卫折玉冷笑一声,双指一并,剑随意动,衣袂无风自动,周身刮起的强劲剑气刹那间分割成无数道白光,朝四面八方射去。
“轰隆隆——”
眼前的地面忽然开始移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部分石砖往下沉去,而那些浮起的石砖缓缓靠拢,合成了一条狭窄的、通往黑暗深处的路。
卫折玉走了进去。
推开石门,里面别有洞天。
卫折玉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一池泛着寒意的潭水,而那正中间,正用铁链拴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看服饰并非普通人,此刻被无数道铁链牢牢锁死,无力地垂着头,散乱的头发挡住了脸,看着气息极为微弱。
如此能让谢涔之如此谨慎地困住他,看来此人身份特殊,说不定有什么用处。
卫折玉隔着虚空抬手,直接抬起那人下巴,目光朝他脸上扫去。
看清的刹那,卫折玉瞳孔一缩。
这是……道云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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