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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路过而已,周长明向两人打了招呼,又四处看了看,

话说,怎么没见到玉琢跟着你?

他啊我和车师姐有要事相商,就让他先去安排考生住宿了。

秋声缈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把工作全部抛给师弟的罪恶感。

近期朝露试公务繁忙,导致静庵居士都没办法抽时间好好更新《长恨雪眠》。

他得不到文稿投喂,又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续剧情,索性趁今日璇玑司来递交名册的机会,逮着车静姝一顿交流。

见周长明兴致缺缺,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他原本想找个由头先走一步,没想到身边的车静姝忽然开了口:

周公子看上去心事重重,可是与绛月仙尊生了矛盾?

周长明、秋声缈:???

虽说他和蔺楚疏缔结灵契的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可二人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就只有身边亲信才知晓了。

周长明凌厉的眼刀第一时间就朝着秋声缈飞了过去,殊不知对方也是一脸懵逼。

他可从来没和车静姝谈论过此事啊?

小女子不才,最善观察人心,车静姝微笑道,

我是见公子与仙尊之间氛围不同寻常,故而有此猜测,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这游戏里的npc一个比一个更有活人气,若非还有一丝理智警醒着他,周长明都快要认同,这里就是个真实的修仙世界了。

也不算是闹矛盾,就是他眉心折出一道浅痕,沉思时微哽着喉,修长挺直的肩颈线越发明显。

车静姝眯眼打量着面前的红衣男子,内心忍不住啧啧感慨。

不愧是让绛月仙尊痴迷的男人,美得风姿绰约,作为她话本里小欢的原型人物,真真是长在了自己的性.癖点上。

既然他和蔺楚疏的真人真事给了自己诸多灵感,于情于理,她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倘若周公子不嫌弃,我倒是能给你提个建议。

若是终身太过宽宏无法确定,倒不如珍惜当下。

要知根除病灶才需猛药,若需吊命,只用温方。

她浅笑道:

倘若注定分离,那便把握住眼前的每时每刻,至少在离开之后,也不会徒增遗憾。

不知怎的,车静姝这番话让周长明无端端联想起,自己在秋声缈书房看到过的那册龙阳话本。

故事里的苏奉雪和觞一眠每世都无法长相厮守,他们明知结局是悲伤的,却依旧会满怀着热情过好相守的每一日。

放诸自身,他是不是也该对蔺楚疏好一些?

至少在天劫来临前的日子里,能让那人是舒心的、快乐的。

我明白了,多谢你。

点滴星光从周长明眼底亮起,宛如被朝露洗过的花瓣,整张脸容都被点缀得鲜妍明丽。

他转身便要去寻蔺楚疏,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唤:

这位仙尊,请问您知道朝露试的寝所该怎么走吗?

周长明循声回头。

在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忽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臭长明,心疼疏疏

第33章 往昔之影

出现在周长明身后的, 是一名未曾谋面的青年。

他微微含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着隐约的羞涩和不安,容颜如画, 轩秀的脊背挺得笔直, 气度端方。

这个人前来问路的姿态, 与周长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悄然重合。

犹记得那年春日微雨,山道上杏花满开, 他跟着系统指引来到千草谷山门,远远望见一名清瘦的白衣少年拾级上山。

当时自己刚刚重生成秦沧砚,印象中与蔺楚疏分别不过三天,他已经从幼小孩童长成了俊秀少年。

再次对上那双熟悉至极的眼眸, 周长明读不出曾经的依恋和孺慕,却品出了羞赧和忐忑。

请问这里便是千草谷的入口么?

轻声一问,叩开了山门, 也叩开了十年相伴的修仙旅途。

恍惚间,周长明竟然隐隐有落泪的冲动。

就算眼前的景象已经由杏花微雨变成了层林尽染, 带来的震动和感触却一如往昔。

沿着这条山路走到尽头便是宿所了,你也是本届朝露试的参试者么?

他指了指身侧。

多谢仙尊指引, 小生名唤叶清漪,师从青云剑派龙胤真人门下,乃参试弟子之一。

叶清漪咧嘴笑开, 露出尖尖的虎牙。

恰逢此刻空中落起了雨,他掐出一道印诀,将灵力幻化为一柄木伞, 为周长明撑开:

若是仙尊不嫌弃,便将这柄伞作为谢礼吧。

多谢。以周长明如今的修为,其实稍稍运转灵力即可避雨, 但他也不便拂了叶清漪的好意,于是微笑着接过了伞。

掩映在伞沿下的笑靥明眸皓齿,唇色鲜润,看得叶清漪一刹怔愣,脸上染进了丝丝绯红。

正巧,我和车师姐也要去宿所和阿琢汇合,便顺路捎上这个小弟子吧。

秋声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长明手里的伞,没想到随手一记幻形术竟能如此逼真,看来今年朝露试,有的精彩可看咯。

四人有说有笑地沿着山道往上走,却不知百米开外的山崖上,有人已将全程尽收眼底。

向来紧束的外袍散乱地挂在肩头,一头长发并未梳起,被雨水濡湿了,紧贴着苍白的脸孔。

他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男子眉宇微动,却并没有回头。

一只涂着凤仙花蔻丹的柔荑擎着伞柄,为他遮住了雨丝:阿楚,你怎么不用灵力避雨?

殷想容黛眉蹙起,轻轻咬住了朱唇。

尽管口口声声告诫自己,不要再挂念与那人有关的任何事,但真正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抽痛又酸楚。

蔺楚疏不答,只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挺括的轮廓被雨水洗刷的愈发清晰。

心房某处仿佛被剜去一块,漏着风,渗着血,甚至因为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连愈合的可能都没有。

他曾以为,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找到那个人。

只要寻找到他,自己就能将他保护起来,不受任何伤害,纵使牺牲性命也无惧。

可为什么,当他坦陈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从那人眼中读不出多少喜悦,只能感受到惊惧和忐忑?

那人究竟在害怕什么,隐瞒什么?

思绪纷乱,胸口熟悉的灼热再度席卷,他强忍着汹涌的暴戾和杀意,回眸望向殷想容:

想容,能为我吹一支笛曲么?

接触到他的目光,殷想容悚然一惊。

那不再是她熟悉的清冷眉目,而是在血火里淬炼过的猩红炼狱,稍有不慎,就会熔岩燎原。

他的心魔竟然已经肆虐到了如此地步?

殷想容鼻头一酸,过往蔺楚疏从来不曾主动求她帮忙,纵然是走火入魔痛苦不堪时,也总是独自忍耐。

想必这一刻,确实是疼得狠了吧。

朱红的玉笛落在她手心,舒缓悠扬的曲调和着雨声传出,蔺楚疏缓缓阖上眼,掩去眸底的破碎和零落。

山那头的参试者宿所很是热闹,周长明等人刚来到入口,就被鼎沸的人声吸引了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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