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凑近他脸。
张也宁身子一仰,腰抵在了窗栏上,再也无法后退。他一手扣着桌案,一手推按在姜采肩上,拒绝她靠近。
姜采也不逼迫,只与他贴面三寸之息,笑道:
“怎么,我还配不上你么,嗯?”
张也宁呼吸停住,他只呆呆看着她清雅端秀的面容。世间怎会有这般女子……打起架时气势如虹、唯我独尊,平时性格散漫、不拘小节,欺负他时又不远不近、勾勾搭搭……
她到底、到底……到底想要怎样?
谢春山和巫长夜的咳嗽声传来。谢春山忍着笑:“两位,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练什么神功么?”
张也宁猛地别过脸,低声:“……我不要。”
姜采啧一声。
她不再逗他,坐回去吃自己的菜。但在这一瞬间,她心中有些庆幸,庆幸他没有同意自己的口快之话……她不过是见他太安静,就想逗一逗罢了。嘴巴有自己的想法,说了不合适的话,她也怕他会点头说好。
她以为他真的会点头。
可她又失望于他的拒绝。
姜采意兴阑珊地喝一盏茶,心烦意燥。她站了起来,对其他两个男人笑道:“这茶没味道,我去找点酒来。你们要么?”
谢春山和巫长夜都有兴趣:“要啊。”
张也宁侧着脸看外头风景,道:“我不要。”
姜采随口道:“你总是不要。”
谢春山和巫长夜不想看:“……”
巫长夜心里唾骂:妈的,这对狗男女,能不能收敛点!我已经知道重明就是张也宁了,也知道你们是对未婚夫妻……但是能不能收敛点!好歹这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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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沽酒回来,除了张也宁,其他两个男人与姜采不醉不归。
张也宁淡漠地看着他们三个。
谢春山还好,巫长夜喝了酒,比平时更加饶舌。巫长夜伸着大舌头,和他们拍胸保证:“放心吧,梦不难破的!谁开启的梦境,谁便是造梦者。而造梦者为谁造的梦,那个人就是梦主。
破梦有两种方法:若是造梦者身在梦中的话,那既要实现梦主的心愿,让梦主心甘情愿放我们离开;同时,还要造梦者开始破梦;若是造梦者不在梦中,那只要能够实现梦主的心愿,让梦主心安,就能破梦了。
实现梦主的心愿太难了,谁知道梦主的心愿是什么,又得花多少力气。一般我们都选择直接杀了梦主,只要梦主在梦中魂飞魄散……咱们就能离开了!”
姜采:“那我们得杀了梦主盛明曦,同时得找到巫姑娘。”
谢春山:“展眉姑娘必然在梦中,她不是想见她娘么?那她这个造梦者,必然入梦了。唔,盛明曦……她肯定把展眉姑娘带在身边,展眉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可能接近那个圣女,也就是展眉姑娘的娘了。”
巫长夜拍桌子:“所以我们得混进岛主府,去救我妹妹!”
张也宁看也不看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喝得一身酒味,他清清冷冷地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灯火阑珊,夜色昏昏。
三个同伴喝了多久的酒,他便看了多久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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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中这几日一直在祭祀,为那个“傲明君”重塑金身。
几人跟着人群看了几日热闹,自然也是为了找到巫长夜的父亲,巫子清。巫长夜心中别扭,压根不喜欢自己父亲继续迷恋那个圣女明秀,即巫长清口中的“明姑娘”。
在他看来,现实中已经不能改变,梦中这两人,就不要在一起了。
但是巫长夜想断自己父亲的情,他首先得和梦中这个巫子清相识。在这个梦中,巫子清才是来自巫家的最有天赋的少主。巫长夜只能用其他身份接近巫子清。
混在人群中整日追着圣女马车跑的巫子清,在有一日和岛中女修产生争执、双人斗法后,巫长夜扶他去酒舍疗伤。
谢春山百无聊赖,干脆跟着巫长夜一起陪他父亲。巫子清喝了酒后,和谢春山互相介绍后,对巫长夜豪爽而笑:“小公子看上去和我颇有缘分啊,你这装扮……难道也是巫家人?”
巫长夜干笑一声:“是啊。”
巫子清很有兴趣:“是哪个旁系?咦,你身上怎么半点修为也没有,出了什么差错?”
巫长夜敷衍回答:“我在过一个历练,自封了修为。”
巫子清了然,竖起大拇指:“小兄弟好魄力,对我胃口!我巫家大好男儿,正该如小兄弟你这般四处历练。要知道修行路之难,不修则死,不进则退……半点含糊不得。我就看不惯巫家大部分人那样,整日坐享其成,靠着主家荒废时光,等寿命到了才开始着急……
“咦对了,小兄弟不如调来巫家主家,跟着我好了。我保你前程似锦啊。”
巫长夜嘲讽笑:“你连自己儿子都不管,还会管一个旁系弟子的前程似锦?”
巫子清一下子正色:“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未曾娶妻,家中就我一个独子,我不是那等风流不正经的人!”
谢春山在旁呛得直咳嗽。
巫子清被巫长夜翻个白眼,巫长夜没好气:“你那么大嗓门做什么?”
显而易见,当巫子清说自己没有婚配的时候,他嗓门抬高,生怕酒肆中的人都听不到。而他越是这样表现明显,巫长夜越没好气——这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开屏给谁看,他难道不知道么?
巫子清一下子就扭捏了。
他冲巫长夜抛个媚眼。
巫长夜眼角直抽,深觉丢脸。他不觉拍桌子吼道:“你好好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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