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人们害怕自己会耽溺于惰懒和情爱,而楚荫害怕自己会习惯了陪伴。
对于她来说,一个人才是常态,一个人上学,一个人过节,一个人走过一个又一个无意义或有意义的日子。
她已经习惯了,她不觉得孤独,楚荫常常在无尽的夜晚这样对自己说。
可林嘉钰的出现像是强硬地打破了她的习惯,不知不觉间,楚荫习惯了早上有人在门口等她一起上学,晚上有人等在昏黄的路灯下等她一起放学,逐渐地,楚荫会下意识往那熟悉的地点看上一眼。
她前十六年的习惯就这么被林嘉钰打破了,楚荫无措,又无形中感到害怕和无力。
然而更糟糕的是,她很难对林嘉钰说出拒绝了,
她偶尔也会对林嘉钰感到一些怜悯,在林嘉钰投来视线的时候,楚荫面对他亮晶晶的双眼,就会不自觉地吞下那刻薄的话语,转而道,
“走吧。”
这很糟糕,于是楚荫总在事后恶狠狠地想:真是白费了他那张聪明伶俐的脸,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日子就这样过,一天跟着一天,两点一线,冬天终是彻底到临。
楚荫的生日在年末,就正好在冬至,但楚荫自己是不过生日的,也不太记得,日历上的数字一天天往后跳,终于是在22上圈上了红圈。
照例,他们考完月考,得到了一月一次的双休,楚荫收拾完东西往外走,她走到一楼时才想起手机落在了储物柜了,又回去拿,再出来时,人已经走光了。
冬天的天黑的早,由于放假,楼梯间的灯没开,楚荫夜视能力差,一边按开手机,一边摸着扶手往下走,但走到拐角的楼梯时,踏空了一步,失重感一下席卷而来,就即将要摔下去的时候,一双手有力地托住了她。
楚荫已经很熟悉林嘉钰身上的味道了,清清淡淡又干干净净的洗衣粉的味道,她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形成一个紧紧的拥抱。
“林嘉钰。”
楚荫叫他,没有一点动作,只是在叫他,林嘉钰应了一声,也没松手,
此刻教学楼里没有一点声音,他们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楚荫贴在林嘉钰身上,即使隔着羽绒服也能听见少年心脏的剧烈跳动,
一下又一下,
如此有力。
他们在无人的楼梯间里拥抱,在黑暗中借着走廊上投过来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林嘉钰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剑眉星眸,真的像盛满了星星,他生的温润,平日里就显得清俊疏离,却没楚荫身上的那股淡漠清冷,
可谁又知道,林嘉钰真是喜欢极了楚荫的那双丹凤眼,没人知道,那双冷漠的眼里只有他一人时,多么让人心动。
借着月光,林嘉钰不觉加重了呼吸,逐渐向楚荫靠去,就在即将交迭之际,楚荫忽然推开了他,她走下台阶,抬头看着他,
“走吧。”
林嘉钰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半晌后才回过神,可他始终有些失落,即使决定了要一点点靠近,可真的被推开时,他还是忍不住地失落。
熟悉的道路已经走过了无数次,平常林嘉钰总会说些什么,可今天因为刚才的插曲,他一路无言,距离不远,不过一会,楚荫就到了小区门口。
她扫脸进了门,少年在后面看着她进去,和往常一样,他总是要看着她进去才放心,楚荫刚到家,刚脱下羽绒外套,电话就响起来了,
她拿起电话,看见上面的“林嘉钰”三字后,暗自挑了挑眉,这是又有什么事。
林嘉钰仗着一张漂亮的脸,一本正经地向她要电话,说是什么如果有危险可以联系到,楚荫本嗤笑一声,说有危险她会联系警察,
可林嘉钰垂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又只能无奈地拿过他的手机,输入号码,拨通,
“现在可以了吗?”
他一下子又笑弯了眼,楚荫当时只想,真是麻烦。
现在想来,果然麻烦。
但她还是摁了接通,
“喂。”
林嘉钰那边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他好像还在喘气,
“我在你家楼下,有东西给你。”
楚荫闻言挑挑眉,挂断电话后便往楼下走,等出了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没拿外套,
她推开玻璃门,少年就等在门外,背对着她,黑色的羽绒服满身的少年感。
楚荫走到他面前,少年估计是跑过来的,鼻尖都红了,气息还不太稳,少年注意到她没穿外套,立即将身上的外套脱给她,外套还夹着少年身上的体温,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太大,袖子都垂下来,
少年笑着低头给她拉拉链,又卷起袖口,像对待孩子一样,楚荫只是垂着眸看他的动作,等做完这些后,林嘉钰才笑着从书包后面拎出了一个蛋糕,蛋糕做的不大,但很精致,白色的奶油点着红色的草莓,仅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天气很冷,少年的耳根都冻的通红,忽然,天空下起了雪,像是鹅毛一样的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落在少年的黑发上,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楼上响起很多惊呼声,许多人都推开窗户看这场初雪,
而林嘉钰笑着,眼睛很亮,对她说:“楚荫生日快乐!”
楚荫很难说她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脏都缩在了一处,有些呼不过气来的难受,她瞳孔骤缩,眼里只剩下了给她捧着蛋糕对她笑着说生日快乐的少年。
此刻,漫天的大雪都成了背景板,
楚荫接过少年手里的蛋糕,过了会,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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