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了。一年无非四季,冬雪春风夏雨秋凉,大平原上的野草又经过一枯一荣。不知谁的头上多了一根白发,谁的脸上又多了一条皱纹,不知谁家又降了新生,谁家又填了新坟。
霍家峰和董芸终于结婚了,这场如牵牛织女般一年相会一次,先后五次等待,纵横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到了它的终点。
终点即是起点,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他们直到进了坟墓都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爱情。
婚事就这样进行完了,霍家峰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像大哥霍家林那样的举办的婚礼,却因为时间的磨砂变得暗淡无光。
董芸呢?她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冲动,那颗少女的对婚姻的期盼也荡然无存,婚姻对她现在无非是在年级不能再拖的时候找一个归宿罢了,无论好坏。
结婚时,他们没有自己的住处,村南的宅子只垫起来一半。他们则和父母一起住进那个院子里,住处是那住宅最右边的一间耳屋。耳屋也就是偏房,是房子最边上的位置,古代是给下人住的。
住什么无所谓,新时代也没有下人一说了。既然结婚了,董芸就想着好好的把日子过好,把这个家过得兴旺起来,对于女人来说生在哪里不重要,嫁到哪里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会跟着孙梅一块儿下地,不辞劳苦的劳作。她会尽量多做家务,希望把这个家打扫的干干净净。
但是,这似乎并不够,她逐渐发现,这个家对她要求的更多,想给与她的太少。
那天,她跟着婆婆孙梅去地里除草回来,回家已是傍晚,匆匆洗去脸和手上的泥污,做完饭就喊了婆婆和霍家兵来吃饭。
孙梅一直说霍家兵是孩子,所以每次下地干活,他都被留在了家里,等饭都上了桌,才从自己的屋里出来。
家里光景不太好,霍传章在外教学,一般一周回家一次,霍家峰也尽量和霍家红吃单位食堂。
所以晚上也就孙梅和霍家兵三个人吃饭,今天董芸按三个人做的饭,三个窝头,粥也差不多有三碗,菜是腌的老咸菜。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董芸干了一天活有点太饿了,吃完碗里的粥,就把锅里的粘在锅壁上的饭都刮下来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霍家兵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董芸放下碗筷,尴尬的笑着:“妈,这小兵这是怎么了?”
孙梅自然知道,以前他们两个吃饭的时候也有三个窝头,那时候她会让霍家兵吃两个,自己吃一个,董芸的到来,让霍家兵少吃了一个,他委屈了。
但孙梅没有说,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先说到:“没事,没事你先吃吧。”
吃完饭了,孙梅就说饭是董芸做的,碗就她刷吧,然后把董芸支开了。
累了一天的董芸躺在那张用旧衣柜拼接的“床上”,累了一天了也该喘口气了。
见董芸不在了,孙梅就把霍家兵叫了过来。
“家兵,怎么了孩子?怎么吃着吃着给哭了?”
“娘,我讨厌这个女人,自从她来了,我每顿都少吃一个馒头,我饿……呜呜呜……”霍家兵也十岁了,说出话来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嘘!”孙梅怕董芸听见,赶紧让霍家兵小点声音。
孙梅警觉的往外看了看,确定董芸不在门口附近,然后故意扯着嗓子说:“家兵,睡了吗?过来帮娘洗碗!”
其实董芸都听见了,那时的窗户都是纸糊的,又不隔音,什么不听的一清二楚,为此霍家峰和董芸晚上都悄默声的。
但是听见孙梅让霍家兵小点儿声,看来也知道这话不合适,董芸也就没太当回事。霍家兵毕竟还是孩子,孙梅知道道理就好嘛,她没多想,累了一天了,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然,事情并不是她想的这么简单。到了第二天,孙梅又带着董芸去地里除草了。
自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以来,农民的积极性那个高涨啊,种起地来争先恐后的,他们攀比着收成,乐此不疲。
这不,天刚刚微亮,孙梅就拉着董芸下地了。
路上,孙梅怪里怪气的说:“哎呀,现在啊新时代了,不像我们以前那会儿。以前我做儿媳妇的时候,那家里大大小小都是婆婆一人管,每个人吃多少,穿多少,用多少那都是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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