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兄长算计失败后,在凉州城大肆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最后一刀砍了他的双膝,将他弃在满是狼群的荒野……
那时的他满身是血,腿因被砍得极重,站不起来,周遭都是血腥气,天色暗沉,狼群绿油油的眼睛泛着光。他从一旁的尸身上拔出长剑,猛地站了起来,双膝血像是破了的水管,血珠子猛地打湿了外衣。
他箫翼,便是死也要战死!而不是被咬死!
而就在他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而奄奄一息时,魏莺莺来了,和气地将他扶着坐下,吩咐随从以烟花横’射和一簇簇的火把,吓跑了狼群……
后来,她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又将他带回府邸,那时她父亲还不是兵部侍郎,而是庆阳府尹,那时她似乎在府里并不受宠,她将他带回去,整个后宅的妾室对她冷嘲热讽。
她似乎也不在意,而是请了郎中来,看到郎中掀开他猩红的骇人的伤口,一下就哭了。
他当时就笑了,被砍的是他,疼得钻心的也是他,她又哭个什么劲儿!
后来,也不知是先帝起了恻隐之心还是顶不住朝臣言官的直谏,竟然派了人来四处寻他,不过寻他也是在四个月后,在魏莺莺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四个月后。
而四个月后,匈奴进犯大梁,从大同府和肃州卫,先帝心慌害怕,待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披挂带帅去驻守肃州卫。
为什么是肃州卫呢,因为肃州卫不仅需要抵住匈奴还需要抗击契丹,每时每刻都有牺牲的危险,先帝舍不得让箫晏去,而其他朝臣又不中用,所以先帝指明他去。
可是,自始至终先帝没有问他一句,腿怎么样了?
一句都未曾问,倒是那个庆阳府尹家的小姑娘魏莺莺哭的红了眼珠,死死抓着他的袖……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直接带兵去了肃州卫,原因很简单,他这条命也只有她在意,他原本就是无心的,便是大梁亡了,也无所谓,可是他心里忽然有了这么个小姑娘,他必须要挂帅,且必须要打赢。
只有这样,他才会成为彻彻底底手握兵权的宁王,成为那个能护住那个小姑娘的男人。
半年后,他从肃州卫大胜归来,震惊了整个大梁,就连先帝也霍地睁开眼,他从来不想到一个宫婢生的儿子,竟然这般厉害,竟然能在半年内击退匈奴和契丹,甚至连克地方七座城池!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来了,宾客喧天,贺声阵阵,就连眼高于顶的林太尉都领着女儿来了,一个个的,都似乎敬重爱惜极了他。
那些京师的千金贵女也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暗送秋波地请他过去对弈,熙熙攘攘地,可是他却一句也听不见,他找的压根不是这些。
他冷冷地根本不回应那些贵女千金,而是朝着角落里那个正偷着喝酒的小姑娘走去,在她头顶低声道:“就这般好喝?连看本王都不看?”
魏莺莺带着酒醉的红晕抬头,她自然是看到他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而是手握兵权,春风得意的天之骄子宁王。
“这酒很好喝,放了梅子,酸中回甘。”魏莺莺笑着朝他递了过去,“你尝尝?”
箫翼看着她递过来的酒,还有不用王爷殿下,而是用你我,便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心,“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魏莺莺被他拉进假山处的黑暗里,将贴在她下巴上的发丝儿拨开,随后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好一会儿,道:“我请父皇赐婚了,魏莺莺!”
魏莺莺眼神闪躲,以前倒是身世可匹配,可是现在他是手握兵权,又春风得意的宁王,而她也看到了林太尉带着女儿来了,论起日后的前程,娶林太尉的女儿为正妃是最合适的。
魏莺莺看着箫翼,半晌道:“林太尉的女儿,似乎很好……”
“她好不好,关本王何事。”箫翼认真看着魏莺莺,随后一把将她圈进怀里沉声道,“本王自始至终要的就是你!”
这句是他的真心话——他冷鸷而残暴,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谁的生命都是草芥,包括他自己的,可是自打上次被砍了双膝,与她朝夕相伴四月,他死了的内心仿佛是又活了,只为她一个人,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她红了脸要躲,可是又被他逼在了假山之上,凉薄的唇带着灼灼,落在她耳侧、下巴、脖颈……
再后来,便是大婚,他与她的大婚时极为热闹喧嚣的,云南府满城的百姓沿街迎花轿,喜糖和喜饼足足洒了千余箱。
而喧嚣散去,他踏进新房,桌上两只龙凤喜烛静静地燃烧着,而那个小姑娘却困的靠在床柱子上睡着了,入眼的红嫁衣,盖头捏在手里,发髻上的金钗被压得扁圆。
他向来不爱笑,可是看到她这幅娇憨而秀雅的模样,便笑了,他大掌捏着她的下巴,而她下意识就醒了,似乎有些慌张,一抬头险些撞到他,待见他深深而笃定的模样,又红着脸儿道:“喜婆子说你要子时才能来……我困了。”
箫翼收回大掌,淡淡应了一声,将她抱进了净房,沉沉而又笃定道:“魏莺莺,从今天起你是我箫翼的妻,生生世世,我都爱你。”
之前,魏莺莺觉得也没什么,只是照顾他的伤,可是现在他成了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还说着热辣辣的话,不由让她觉得有些促狭和羞赫,想要找个老鼠洞躲起来。
她挣脱想要下来,又低低道:“外面丫头们都在呢……”
刚大婚,他就抱着她去洗澡,而外间都是婆子丫头,若是嘴碎的,私下里嚼舌根子……
箫翼面无表情,俯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正经道:“你我是夫妻,一起洗澡一起做,不是正常?”
这话一出,魏莺莺的脸算是真红的滴了血……
正局促的不行不行时,男人却又笑了,将她放下来,“叫丫头进来伺候你便是,吓得你!”
说完,便去了另一侧的净房,而没过片刻功夫,丫头们就进来了。
她毕竟还是大着妆,满头的金钗步摇,发髻又是梳的高髻,脸儿上也涂着脂粉,待卸完妆,沐浴的干净后,丫鬟低低道:“喜婆子刚塞了本春‘宫来,您要不要看看……”
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而宁王也常年征战在外,压根心思不在女人身上,如今突然有了个喜欢的,说起来又是个武将……总归有些不会和不知道轻重的缘故在,所以喜婆子才塞给了丫鬟这本子春'宫。
魏莺莺面色涨的通红,像是有针扎一般,而小丫鬟也是不好意思,就这样尴尬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丫鬟们退下,直到她掀开床榻的锦帘。
桌上的龙凤喜烛还烧着,火苗子一跳一跳的,“啪”的一声爆了个灯花,魏莺莺抿唇看着躺在床榻外侧的男人,坚实而健壮的胸膛被里衣半隐着。
魏莺莺深吸一口气,她是该睡里头,可是他又偏生躺在外侧,她直接迈过他身子去,又不好……左想右想,她决定去龙凤喜烛的椅子旁坐一会儿。
而她轻手轻脚准备转身时,却被他一下拉住,还未来得及回神就被他重重压在了榻上。
魏莺莺讪讪地看他,他一双极为好看挂着邪气的眉眼似乎蕴着红,喉结微微一动,大手顺着她的颈侧微微移动。
两人目光交缠,气氛暧昧,魏莺莺想要起身,却被他压得实实的,动也动不得。
“殿下,我疼……”魏莺莺小声道,“被子下似乎有桂圆,硌的很疼,你且松松。”
白皙的脸儿,乌腻的长发落在大红的锦被上,软软的手腕子上镯子横斜,温软如玉便是如此,碰到哪儿都惹得一片坚实火热。箫翼常年疆场拼杀,体力是一等一的好,血气方刚,且身下的又是心尖儿上的,说没点儿冲动,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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