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这荷花池旁,这通身的珠光宝气,显得有些俗气。
舒婳将手里的鱼食撒到荷花池池中,半晌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这倒是稀罕了,刮得哪阵邪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舒氏知道舒婳性情孤高又很奇葩,也不想多跟她计较,只当是常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闹脾气,所以笑着坐在了舒婳的身边,轻轻抓了鱼食来喂锦鲤。
舒婳目光挂着嘲讽,随后起身退了一步,直截了当道:“你不必劝我,既是合了八字,我自然会嫁。”
舒氏一怔,随后又笑了笑,“也不着急,咱们还可再相看旁的人家,单单凭妹妹这才情容貌,嫁个王侯家,自然是没问题的。”
“告辞。”舒婳也不多与舒氏搭话,径直转身走了。
这般不待见,气的舒氏脸都黑了。
待舒婳到了门槛处,忽然停下,转身朝着舒氏道:“听说卫小将军去了林州,说是查什么贼人,你可知道当年林州的事?听说有个叫江雅谨的女子……”
听到林州、江雅谨,舒氏手里捏着的鱼食一下跌落在了衣裙上,眉头也紧紧锁着。
舒婳见舒氏面色有异,微微蹙眉,但是也未深究,便转身走了。
舒婳深深记得母亲说的舒氏心思诡谲,少搭理,不搭理,才是最好的。
且舒氏当年做出那等丑事,各种揽了卫国公府的功勋,当真是恶心!
卫国公……卫长吉……
舒婳嘴里喃喃重念了一句“卫长吉”,一张花娇的脸儿顿时就红了。
十年了,她从十六岁就开始等,等到二十六岁,卫长吉啊,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呢?!
***
天边的曙光微露,魏莺莺斜躺在窗边的宽榻上,鸾镜拿了软枕轻轻塞在了她的腰后,院外的风徐徐的吹着,一抹阳光盈盈而入。
魏莺莺正迷糊着打瞌睡时,木小寒欢天喜地跑进来,朝着魏莺莺激动道:“主子,皇上打了胜仗,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魏莺莺有些激动的半起了身子,瞌睡虫似乎一瞬间被赶跑了。
“真的吗?”魏莺莺看着木小寒,竭力要平复自己激动的心绪,但是眉头却一抽一抽的跳,手掌心也冒了一层薄汗。
她日日里担心着……怕他有事……没料到,他竟然大胜宁王,竟打了胜仗回京!
昨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这才来了软榻上,随手捡了一本书,看的浑浑噩噩时,就把书遮在了脸上,大约是墨香太浓,她竟然梦见了箫晏。
梦到月色朦朦胧胧的,他一身铠甲到了德阳宫,四目相对,她觉得自己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却见箫晏渐渐走近她,薄唇噙着弯弯的弧度,一张俊脸满是温柔和宠溺。
魏莺莺觉得自己的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了,也不穿鞋,直接光着脚便朝他跑了过去。
一种深刻的思念和眷恋,让她像只猫儿一般扑在他的怀里,重重圈住了他的腰身。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心,随后低头凶狠又沉迷地吻着她的唇,她紧紧抱着他。箫晏则迷离的吻着她,两人缠绵而力度失控,正到了鼻尖相触时,魏莺莺瞬间就醒了。
那一刻,魏莺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香炉里淡淡的安神香,不由深深舒了一口气。
自己竟是思念成疾了吗?那般主动的……唉,魏莺莺揉着眉心。
直到,木小寒进门前,她耳边还是梦中箫晏哑着嗓子问她是不是觉得委屈……
明明只是个梦,魏莺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沉浸在一个梦里总是出不来。一遍遍地回忆着梦中他说她瘦了,一遍遍的脸红,尤其是他压下来那刻……
直到,此刻,直到木小寒说箫晏打了胜仗,回京了,她心中的担忧和思念瞬间像是泄了闸的洪水,猛地灌下来,所有防溃不成军,眼泪也淌了一脸,鼻子哭的酸酸的。
只不过,他是帝王,便是班师回朝,前朝的大臣还有藩王一个个的都在等着他,朝廷里的大事还需要他去断决,他还是要先去做完那些的。
魏莺莺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妇人,总想着男人一回来就非要冲回来看她。两个人心中彼此珍视,不在朝朝暮暮,他肯为了自己御驾亲征,他们自然是来日方长。
且大丈夫以大事为重,她喜欢箫晏,也正是这一点,否则当真就是婆婆妈妈的了。
不过,她趁着箫晏去上朝,倒是去了他的御书房一趟。
他这个人生活很清简朴素,不喜欢奢侈,御案上摆着几本还未来得及翻看的折子,旁边就是墨砚和狼毫笔,右侧挂着几卷清雅的画轴,博古阁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而桌上宣纸上则是他游龙走凤的字体。
她拿起那张宣纸,看着上面那些字体,正想着他提笔写字的模样,耳边忽然一声,“怎么到这里来了?”
魏莺莺红唇微微一弯,眼底的笑意瞬间浮现出来,随后笑着转身,一双明媚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自然是想你了。”
箫晏看了看她,又到一旁的铜盆处净了净手,语气略低,定定道:“御书房,不可乱来。”
魏莺莺听到他语气里的压迫感还有淡淡的疏离,顿时眼中的笑意僵住了,眼泪也瞬间滚落下来。她是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爱哭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泪,想要推门出去,却被他反手拉住,朝着门外示意。
魏莺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站着唐清臣、卫巡、邓公公,还有其他几个未曾见过面的将军……
想起自己方才那句,“自然是想你了”……
魏莺莺瞬间脸涨的血红,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她算是明白了箫晏方才为何那般压迫和疏离。
一来是在臣子跟前摆出他的帝王威仪,二来则是一点男儿的少年争强心性,故意向卫巡展示下魏莺莺对他浓重的爱意,远远胜过爱卫巡这个亲哥哥。
只不过,魏莺莺一哭,箫晏就瞬间破防了,一双冷峻的眉目全是心疼和宠溺。
卫巡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心里暗道:嘚瑟个屁,为了他的宝贝妹妹,连命都不要了,非要御驾亲征,还装什么大头蒜!妹妹一哭,他就不行了,不是吗?!
魏莺莺脸红的不行,想要挣脱箫晏的手却被他一把圈在怀里,魏莺莺抬头,窗边的阳光刚好落在他的肩上,衬托的他益发的冷峻高华。魏莺莺微微晃神,却见他噙着笑抬手给她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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