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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明喆:你说什么?

闵于安轻轻笑了, 她松开萧启的手,走至闵明喆跟前,目光一寸寸从同胞兄长上扫过。

她记得他曾经背着自己玩乐, 替自己抄写太傅布置的诗词,在母后去世的时候搂着自己说不要哭,以后太子哥哥护着你。

可她也记得, 他劝自己和亲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局, 说得大义凛然;他斩了她夫君的头颅, 施舍一般说你回宫吧。

然后她便无处可去了。

而就在刚刚。

他说, 等我做了皇帝,你的驸马会是我的。

太子哥哥,闵于安轻唤, 似在追忆往昔, 你说, 我们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你说护着我,这便是你说的护着我?

闵明喆心中实在烦闷,好好的胜局被萧启给搅黄了,他忍不住讥讽道:是你先跟我抢的。

他一指萧启, 越想越气:你怎么配得上他?只有我,我这天下之主可以!

凭什么?我三岁识文断字,从此没睡过一个好觉,骑射、策论一概不能落下, 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躲在母后的怀里睡得香甜!

我付出那么多,居然换来父皇的一句安儿若是男子,定不输于太子?我算什么!

一直被某种使命鞭策着走,可现在,有人在你耳边说, 你付出的都是白干的,你无能,你差劲,你甚至比不上你妹妹!

你不过是个女子而已!能干什么大事?嗯?你告诉我,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

闵明喆越说越来劲,仿若自己真的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

闵于安面无表情道:我有什么?我只要她,可你连我的驸马都要抢!

你有那么多的,为何还要跟我抢她?

你可知我等了多久,算计了多少,才能换得现在这样与她朝夕相对的一天?

现在你轻飘飘一句女子就完了?

闵于安突然就很烦,她费再多口舌也无用,闵明喆原来一直都是这样。

只有在自己不会触碰他利益的时候,才会当一个好兄长。

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什么你的我的,只要我想,这天下就没有我不能得到的东西!闵明喆提高了声音,似在坚定自己的想法。

只要我想,所有的都是我的!

我的!

像是突然暴走,闵明喆抽出了随身的配剑,他与闵于安不过一步之遥,剑端就搭上了她的脖颈。

闵明喆红着眼:是你在跟我抢!

床榻上有唔唔的声音传来,闵于安这才把注意力从闵明喆身上挪开,那床榻上僵着身子动弹不得的人,是她的父皇。

昔日挥斥方遒的皇帝,成了个瘫倒在床上说不出话的老人。

皇帝脸憋得通红,却只突然颤抖,混浊的眼里有泪花闪烁。

父,父皇?闵于安简直难以置信,昨日进宫请安时他还好好的!

是你做的?

闵明喆像是刚想起来:哦忘了告诉你,父皇病危,怕是不久于人世了。本来只想让皇帝不能动弹就好的,谁能想到他身体这样差,药下多了,就成这样了。

你还是人吗?

别动!闵明喆威胁一般狠狠把剑向下压,闵于安才挪了一步的步子就这样停住,血痕就出现在她柔嫩的皮肤上。

红色的细线沿着锃亮的宝剑下滑,一滴滴溅落在地上。

萧启面色一变,手里的剑还垂着,她眯眼估摸着距离,瞄准闵明喆盔甲的薄弱处扔出了剑。

历经了无数次战场,她从来不相信放狠话能有用,闵明喆显然已经疯魔了。

她不相信闵明喆,怕闵于安受伤,所以相信了自己的准度。

成功了。

闵明喆受痛,叫出了声,手里的剑脱手掉落在地。

没人去管她,萧启急急上前查看闵于安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我这身上也没带包扎的布条,怎么办怎么办

好啦,没事,只划破了点皮。闵于安拉住手足无措的萧启,先解决眼前的事。

那你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萧启看了鲜红的脖颈,失了冷静的神色,带了更深的戾气:闵明喆,你怎么敢?!

齐文宇本来在看闵明喆的伤,见她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本能,他不敢与眼前的这个人抗衡。

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至于被人吹捧了两句就飘飘然了。

一年之前还只是一个校尉的萧启,都能轻轻松松把他打倒在地,而现在,萧启可是车骑将军,自己这个注了水的禁军统领算个屁。

西夏不在了,饥荒叛军没有了,连令人头疼的倭寇对了,倭寇。

萧启,皇上命你去东南解决倭寇,你私自回京,该当何罪?!他色厉内荏,想为自己找个支撑点。

若论罪责,造反更大些吧。萧启冷哼一声,况且,什么私自,倭寇解决了我不回来做什么?

闵于安笑了,她就知道,她的将军这般厉害,什么都难不住她的。

闵明喆松开捂着痛处的手,皱眉道:你

萧启并不想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从身后的箭筒中抽箭搭弓,拉满了弓,她倏尔开口道:闵明喆,这一箭,是我还你的。

还我为你挡的那一箭,换我悲哀的后半生,换我长木仓穿心而死的痛。

想了下,这一箭似乎废不了他的右臂,因为没有抹上毒药。

萧启夺过齐文宇手里的剑,直接挑了他的手筋。

当个废人的滋味,你也来尝尝吧。

这样弄完,萧启看着如落水狗一般的闵明喆,道:你,好自为之。

萧启不想要他的命,她想让他看着,看着自己和闵于安生活得很好,看着闵于安登上帝位,看着在他嘴里一无是处的女子如何翻起一片天。

闵于安却又凑上前去,在闵明喆耳边小声说:哦~对了,忘记告诉太子哥哥了,我的驸马,也是女子。

这样能耐的驸马,是我的夫君,是女子,是我的妻。

你该有多生气?

闵明喆更受打击:你说什么?!输给男子也便罢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女人!

萧启又是一剑划破了齐文宇的咽喉,他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就倒了下去,眼里还有着不敢置信。

他所做的梦,就只会是一场梦,图谋之事,全都被萧启毁掉。

萧启朝门外道:来人,把这些叛军都解决下。

门外的伊山早就等了许久,摩拳擦掌,就等着这一刻了。

她一个山贼,居然能把最正统的禁卫军压着打哎!好爽!

萧启:我带你去看御医。

把御医叫过来太浪费时间,她直接上马,带着闵于安在皇宫里策马飞奔。

父皇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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