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弗干咳了一声:“请殿下不要多心,派他只是为了暗中保护殿下,我从未让他传递过任何消息,更不存在任何监视的举动。实际上除了让他偷走那面镜子,多年来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一次。”
王微不置可否,她倒也不是很生气,因为她身边充满了各种眼线和探子,真要生气,早就气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专门偷走镜子?就跟玄风说的一样,为了防止我和那个什么众生门遇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身为萧家的长子,小时候还特别被接进皇宫抚养,十五岁后更是一直镇守在关内不曾离开,你是怎么接触到众生门,还知道这面镜子的?”
王微一连串的问道,然而萧弗却只是沉默不语。
王微原本脑洞大开,猜疑萧弗莫非是个熟知历史的穿越党,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为何他老往自己身边凑,还总是做出一副不求回报冤大头的模样。因为历史上她这个长乐公主早就已经死翘翘,哪来什么皇室决裂征战草原的后续。
可……这样又解释不通啊,因为萧弗是个男人,还是个有权有势的高富帅,正常情况下他要真是穿越的,不该是去称霸天下广开后宫才对吗。呵呵,王微不是男人,但也很了解男人的终极梦想,不就是当皇帝跟当种/马嘛。萧弗若是察觉到王微是个穿越人士,他要么杀了她以绝后患,要么就会想办法收了她,怎么可能会跑来跟她谈合作还许诺要把她推上皇位。
况且萧弗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都特别“古人”,实在是不像穿越来的。
可要说到他是重生来的……王微纳闷的想莫非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平行宇宙,在那个宇宙里她最终成功的问鼎天下了。不然的话萧弗干嘛总在她面前低声下气还摆出一副抱大腿的姿态啊。
为了防止引起萧弗的警戒,王微目前并不打算试探他。反正如今乱世已现,不管萧弗隐藏着多少秘密,只要他开始行动,最后总会暴露,根本隐藏不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投下看似美味的诱饵王微更不肯吞了,开什么玩笑,他要真是个重生党熟读剧本,跟他玩岂不是跟找死没区别,分分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能远离他,不按照他给出的路线行动,才能获得一丝机会。
“不说是吧?也行,我还懒得问呢。不过我要求你立刻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王微摆出了逐客的架势。
萧弗面露疲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不管我说什么,殿下只怕都不会信了。不过我对殿下说过的话都是真的,而且永远有效。我想,大概只有等到彻底实现的那一天,殿下才会信我。”
王微冷漠的看着他,毫无动容,实际上她觉得自己能放萧弗活生生的离开而不是把他围杀当场已经很有节操了。
“萧都督,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而是会赶紧离开。别忘了,哪怕你说得再天花乱坠表现得再温厚无害,立场上你依然是一个会威胁到我李家江山的预定反贼。若非考虑到要是你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云州一带会立刻大乱,而外族搞不好会趁机入侵,我真的会直接动手。”
萧弗听了这话倒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样子居然还有点惆怅:“是啊,这是殿下的一贯为人,我知道无论如何,殿下都是以大局为重,心怀百姓的。曾经我看不明白……但……”
但怎么样他却没说,只是深深的凝视着王微,看得她有点发毛,感觉好像他很想忽然上来抱一抱她之类的。可最后他却双膝跪地,表情肃穆的给王微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看都没看地上的玄风一样,便转身离开了,徒留下王微一头雾水。
“我真的开始相信也许有其他世界线,那条世界线里我是王霸之气充满全身的女皇大人,不然他干嘛老给我磕头。”
王微自言自语的道。
看了看玄风,这货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还摆出一副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架势,王微顺手提起他到外面看了一圈,叫醒了那些晕倒亲兵,叫他们把这货关起来严密看管。她相信玄风一定知道很多东西,但这货一看就知道不会老实交代,所以先放置一段时间,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要不是顾虑也许他跟当初送王微镜子和小册子的那个道士有关系,王微就直接严刑逼供了。
处理完了这一头,王微便点了几个人,想去看看另一边宁致远跟那些俘虏搞出来的事,但没走几步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煜给拦下,愁眉苦脸的道:“殿下,王公子拒绝护送离开,他坚持要见您一面,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但他不听,我也不敢动粗啊。”
王微一听,免不了又开始暴躁,她不想承认其实自己有点不想面对王雁的意思。原本她张口就想对白煜说管他那么多,打晕送走。可是这么干好像有点渣。毕竟她跟王雁只是因为三观的冲突才导致无法走到一起,并不存在什么血海深仇。哪怕对王雁不肯让步感到很恼火,可说到底王雁又不欠她什么。正如同她不愿意为了王雁去当一个贤妻良母,怎么能怨恨王雁不肯为了她割舍家族以及其他的一切呢。
犹豫了一阵,王微还是决定去见见王雁,大家好聚好散,把话说清楚,不要闹得太难看。
一路到了王雁的临时住所,王微叹了口气,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开,不要靠近,自己则是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摆出一副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的脸,才敲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不知道烧了多少火盆,一进来顿时就觉得热得要命,王微下意识的就道:“碳火烧这么多会烤得你受不了,冷的话不如弄个熏笼放在床上——”
一眼瞅到正躺在床上的王大公子,王微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就忘了。
要说王微为何当初对王雁念念不忘,受了他好几次憋屈气都算了,当然是因为王大公子那令人惊艳的美貌。哪怕明知他脾气不如何,还自高自傲到了极点,在那么一张皎如明月美貌到了极点的脸前面,顿时又觉得这般的美人,有点脾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后来相处久了,更进一步的靠近,自然会发现王大公子再怎么表现得平易近人,生来的做派是改不掉的,身上总带着一层距离感,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可远观不可亵/玩。
王微觉得她对王雁真正的产生心动,也许就因为王雁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矜持到了漠然的地步,却在她面前跌入红尘,有了那么一丝烟火气。被外人吹得好像随时都可以羽化飞升的归鸿君,终究也只是个男人而已。
尽管每次一提到他,候信或者宁致远就会充满嫉恨的说王雁是个老男人,实际上王雁的美貌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流逝,反倒是变得越发的成熟。没有遭遇过磨难的王大公子像是一件精美的玉器,美则美矣,毫无人气。可如今的王大公子消磨掉了那份富贵锦绣乡带来的浮夸,却偏偏还保持着最初的自傲,如同经历了冰霜的松柏,真真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每次他露齿一笑,王微就会看得两眼发直。这样一个形貌昳丽,芝兰玉树般的美男子,反正王微自认是扛不住那份将他占为己有的诱惑。
可她还真的没见过王雁像现在这般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要知道即便是在当年他最狼狈的时候,只要他还是清醒的,也要保持一板一眼的形象,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乱,能包裹得多严实就多严实。王微跟他相处这么些年,充其量就摸过他的手和脸,其他地方愣是啥也没见到。
所以她看到王雁胸膛大敞,长长的黑发铺满整个床铺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如果不是因为平时王大公子太正经保守到了极点,她简直以为这是打算色/诱自己。
咽了口口水,王微慢吞吞的走近床榻,顿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气,满脑子开车的念头马上就化为了恼怒,伸手抓住王雁的大开的衣襟就把他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斥责道:“你疯了吗,明知自己不能喝这么多酒,还穿得如此单薄,真是不要命了。王归鸿啊王归鸿,你分明就不是那样的人,何必做出这么一副自苦的模样来惹人发火。”
王雁懒洋洋的撇了她一眼,往前一扑,就倒进了她的怀里。别看他好像很瘦没什么重量,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要不是王微身强力壮还差点被扑倒在地。虽然她比较喜欢被男人抱着,不过怀里沉甸甸压着这么一具上好的男性躯体,似乎感觉也不坏。
不得不说美人眼波流转的样子太惊心动魄了,尤其这还是个总喜欢端着的美人,以王微这种浅薄的文学水平都能立马在脑子里涌出“明眸善睐”之类的形容词来。以及用这种比喻来说男人好像有点不恰当,但当王雁带着酒香的呼吸吹拂在脸上时,王微还是很不科学的想到了“吐气如兰”这个词。
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下溜,王微的脑子里开始自动搜索,反复吟唱起了“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尽管她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要不断复读这个。
她还在有点懵逼的想着:“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明明他才是个男的吧”,王雁却已经伸出双臂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按着她的脑袋压了下去。等王微反应过来,她不知何时已经反手抱着男人的腰,和他亲得如火如荼。
虽然有点色迷心窍,但王微到底还是把持住了几分理性,没有被彻底冲晕头脑,她推开王雁,自己倒是还好,对方却气喘吁吁,面染红晕,一副情动之态,更是让王微产生了微妙的倒错之感。
“喂,喂,醒醒,别告诉我一点米酒就能灌醉,我不信的啊。”
用一只手就制住了王大公子软绵绵的反抗,王微轻轻的拍打他的脸,低声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意义不明的咕哝,王大公子面色绯红,连眼角都染上了红晕,半梦半醒,似乎真的醉得不轻。平常总是一本正经好像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凛然不可冒犯的人忽然展露出这样一面,王微半是新奇,半是好笑。
“该不会是故意装醉想骗我吧。”
她嘀咕着自言自语,在对方笔挺的鼻尖上捏了一把,换来的是王大公子主动贴到手掌心里的脸,一边摩挲一边低语着“好热”之类的话。
……嗯,大概可以肯定他应该真醉了,否则王微无法想象王雁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多少有些愤懑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王微一时间有点动摇,想着反正都要拜拜,而且以后多半还没机会如同过去一样相处,运气不好也许还会反目成仇,要不顺势留点纪念啥的……
但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做,好声好气的哄着把王大公子按回去躺好,叫人来撤走一个火盆换上熏笼,亲自用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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