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芙拿着地契,眼里没有畅快喜悦。她抿着唇垂着眸子问:“真的是我爹留给我的吗?”
“是。”沈纵认真道,“真的。”
“我爹怎么会给我留东西?他都不要我了。”明芙抬头,眼眶里的泪水已经装不住了。
沈纵心疼地把明芙揽进怀里,他知道明芙是想起了小时候被爹娘丢在越州破庙里的事。
沈纵:“虽然我暂时还不清楚当年护国侯为何要弃女于破庙。但他早在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便为你铺好了未来的路。这些写了你名字的地契,价值连城,够人锦衣玉食几辈子。我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不是不想要你。”
明芙怔怔地望着沈纵,眼里的泪水慢慢止了下来。
沈纵吻掉她的泪:“我答应你,一定会把这事查清楚。”
明芙蜷在沈纵怀里点点头:“好。”
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明芙开始整理这些地契。京城寸土寸金,这一堆地契有房子有庄子的,有些地甚至珍贵到有价无市。
一想到这些地契都是她的,明芙不禁感叹:“阿芙这是要变成京城第一富婆了吗?”
沈纵笑:“何止。”
“我的也全都归你,你不仅是京城第一富婆,还是天下第一富婆。”
手里有了大钱的明芙,学着话本子里那些有钱富婆的样子,财大气粗地掏出一沓银票给沈纵,扯着嗓子道:“一万两买你一夜,好好伺候你小姑奶奶。”
沈纵抱着明芙进里屋,拉开床帘:“好。”
一夜过后,沈纵问明芙:“伺候得还满意吗?”
明芙整张脸泛着红:“满意的,富婆芙决定承包纵纵一辈子。”
“好。”沈纵去勾明芙的小指,“不许反悔。”记起来一切之后也不许反悔。
天色渐渐亮了,沈纵望向窗外微露的晨光,心头渐暖,拥着明芙:“阿芙,再嫁我一次。”
离办喜宴的日子越来越近,到了喜宴前一天,明芙执意要和沈纵分房睡。理由是:办喜宴前一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见了面不吉利。
沈纵早已习惯和明芙一同入眠,厚着脸皮半夜敲开明芙的窗,从窗口哧溜一下跨进房里。
明芙生气:“夫君不要脸,哪有好郎君是会爬姑娘家窗户的,你这个登徒子!”
沈纵理直气壮:“你怎么可以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初你不也是半夜过来爬我的床,我只是效仿一二罢了。”
“那不一样,平日你想见便见了,但今日比较特殊。办喜宴前一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明芙鼓着腮帮子,伸出拳头要赶沈纵出去,“不许坏了规矩,你快出去。”
“我可没坏规矩。”沈纵伸手把明芙拽进怀里,“新人才不许见面,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必理会这些忌讳。”
明芙:“那好吧。”
沈纵安静地躺到明芙身旁:“我就待一会儿,不折腾你,安心睡吧,明日会很累。”
明芙点点头,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婆子丫鬟便过来伺候她穿嫁衣上妆。外头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宾客喧闹之声四起,没过多久,外头守门的婆子大叫:“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明芙抬头朝窗外张望,看见那熟悉挺拔地身影站在门前,心扑通扑通地跳。
沈纵:“阿芙,我来了。”
喜婆赶紧为明芙盖上红盖头,上前把门打开。沈纵走上前打横抱起明芙把她装进花轿里。
明芙红着脸想,从王府厢房到王府前厅才一会儿的路,走几步便到了,夫君还刻意找了花轿抬她过去。夫君好夸张,不过她喜欢。
到了前厅,明芙下轿,在满院子宾客的见证下,接过沈纵递来的同心结,被他牵引着去拜堂。
夫妻对拜完那一刻,沈纵会心一笑,他终于重新成为了明芙的男人。
拜完堂,明芙被送进了洞房。三年前,一拜完堂沈纵便急着去处理政事,根本无暇喝上一口自己的喜酒。
如今他站在席面上接过宾客敬来的贺喜酒,心道这喜酒的滋味真是无比的好。
沈纵正喝到兴头上,偏有人要给他泼盆冷水。
坐在宾客席上的柳晗凉凉道:“王爷今日足足摆了二百余桌酒与王妃重办喜宴,太过铺张浪费,实在有负您的贤名。不免让人想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的荒唐事。”
“贤名?呵,我从未在乎过。”沈纵先前多饮了几杯,少了几分平日的稳重,“我就爱博她一笑,你管的着?”
“只要她要,只要我给得起。”
柳晗冷笑:“若是她要的,你给不起呢?”
“你才给不起。你知道为什么吗?”沈纵难得幼稚,“因为她要的是我,她馋的是我,明白吗?”
“柳晗,她是我的,明白吗?”
柳晗抿了口酒水,并未搭腔。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明芙时的场景。
那是五年前,他遭人陷害被大贬,人情冷暖,他高升的时候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他,一朝便贬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时候他整日都躲在酒馆里喝酒,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一日酒馆打烊了,他喝得醉醺醺的,被掌柜赶了出去,没走几步便倒在了路上。
北方冬日寒冷彻骨,他抱着身子倒在路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很绝望,柳晗心想这辈子也许就到头了。
街上行人冷漠地从他身边路过,甚至有人朝他头上丢了个铜板。柳晗自嘲地笑笑,现在的他不过是只过街老鼠,谁会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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