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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怎么着?”
“拿出来。”
“我凭什么...”
“拿出来。”
方宸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得并不凶狠,可柴绍轩却不由自主地全然照做,立正转身,从包里掏出几个精致的小食盒,食盒里是分装的软烂肉块,开盖的瞬间,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就...这几盒了,我也说话算数,我可都给你了!”
“好。那我不计较你主动挑衅,我们两清了。”方宸朝他扬扬食盒,然后又走到李尧善面前,把食盒递给了鼻头通红的老爷子,犹豫了半刻,没多说,只轻声道,“...这样,我们也两清了。”
“唉...”
李尧善又拿出小手绢擦了擦鼻子,然后扭过脸,似乎不愿意接受分离。
方宸再没看他,只朝着身体僵硬的任钱行了个军礼。
然后,转身大步向着帐外走,仿佛没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温凉。
“啊~终于走了...”
那个向导似乎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话语里的幸福快要溢了出来。
方宸朝着那个方向轻瞥一眼。
虽说温凉刚才帮了自己,可他是否与哥哥的死亡有关,还不得而知。
现在的时机不对,没有办法彻底搞清楚。
待将来有机会,再查。
“温少尉?!少尉!!”李尧善的失声轻呼,阻了方宸刚要迈出掩体的脚步。
任钱终于挣脱了刘眠的控制,立刻奔回角落。
温凉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他抱着手臂,身体无力地靠着墙,低垂的睫毛轻颤,眉头皱得很紧,薄汗浸了他光洁的额头脖颈一层,冷汗黏着发丝,倒是显得鸡窝头没有那般蓬乱,整个人显得熨帖而单薄。
任钱倒吸一口冷气,右手轻拍温凉的侧脸。
“温凉,温凉!你能听见吗?”
他从军医处听说过。
他养伤期间曾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件事被清楚地写在了医疗记录上。
没人知道详细的起因经过,长篇大论落在病历簿档案里只有一句话。
‘核心失衡,精神崩溃。’
“快,把他扶起来。”
任钱声音焦急,从包里拿出军医专门为温凉研制出的稳定剂。
李尧善心疼得手发抖,把温凉松垮的军装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细瘦雪白又线条流畅的小臂来。
任钱也是第一次给他注射,紧张得针头都在抖。
一只细长的浅白左手从任钱手里夺过了那支针。
“长官,我来。”
方宸半蹲在温凉面前,利落地将针头扎进了温凉冷白的皮肤下藏着的青色血管,手不抖心不颤,甚至带了点嫌弃。
“真弱。”
方宸又轻轻‘啧’了一声,动作却慎重又认真。
针里的无色液体逐渐被推进温凉的身体里,那人眉心拧着的结也松开,紧绷的肩背肌肉松弛了下来,头略微侧歪,便一头倒进了方宸的怀里。
方宸:“……”
这人真能碰瓷。
温凉清浅的呼吸洒在方宸的胸口,后者有种浑身不适的酥麻。
尤其,当那饱满湿热的额头抵着方宸右手食指的指环时,那处滚烫合着心跳,像是有人在他心尖上跳舞。
方宸咬紧牙关,心里既烦躁又悸动,仿佛指环里那份又爱又恨的感情已经完全托付给了他。
方宸赶紧拉开温凉的衣领想要丢开这个烫手山芋,却看到被扯开的军装下一对犹抱琵琶的精致锁骨。
方宸:“……”
他为什么不是个瞎子。
刘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方宸的身后,蹲在一旁,似也在观察温凉的情况。
方宸刚拎着温凉的后衣领把他丢回墙根,转头便对上了刘眠单膝扣地腰背挺直的蹲守姿态。
那人的仪态绝佳,蹲着身体不晃,呼吸匀长,深浅莫测。
方宸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礼貌又斯文地行了个军礼:“长官。”
“还有十九分钟,你不跑?”
“欠的债,还清了再走。不差这一分钟。”
“挺不错。”刘眠站了起来,把军靴军裤连接处的褶皱抚平,沉声说道,“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
方宸:“什么?”
刘眠看温凉一眼,道:“温少尉可不弱。”
方宸看着温凉昏睡不醒的模样,扯唇敷衍地笑了笑。
一次精神链接就能脱力晕厥的人,怎么也称不上强吧。
刘眠绕过方宸,走到关听雨面前,难得温柔地笑了笑:“关巡察。”
关听雨也朝他笑,比起对待柴绍轩的长姐气势多了一份亲友的真挚:“刘大哥,还是这么见外啊。”
“那我就不见外了。”刘眠指着方宸,“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借我五分钟,可以吗?”
关听雨看方宸一眼,摆摆手,从腰间小巧的挎包里取出一副墨镜,夹在鼻梁上,表示自己早已失聪失明,时间多少无所谓了。
任钱忙着照顾温凉,刚给他盖上几件厚厚的外衣,转头一看,方宸已经被刘眠拐走了。
任钱脸色铁青。
完了。
方宸要被刘眠那个混蛋骗上船了。
第十二章 老师
刘眠把方宸带出了掩体。
漫天黄沙熨帖地贴在地表,狂风早已停止,空气更添几分闷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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