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旻:“……”
林泽笙捏了捏黎旻的手,继续睡觉。
丁俊看了黎旻一眼,眨了眨眼睛,此地无银地问:“不好意思黎小姐,我有点忘了,我刚才说了什么?”
黎旻看着丁俊,老实地回答:“你刚才说要换药。”她想了想,“但是你没说是谁。”
丁俊“哦”了一声,“可能最近太累了,总是睁着眼睛说梦话,刚才随口嘀咕了一句,黎小姐你就当没听见吧。”说完转过头去,用漂亮的后脑勺对着她。
黎旻看看丁俊,又看看旁边的林泽笙,心里有点怀疑,难道刚才车里的这股药味不是错觉?
她趁着林泽笙闭着眼睛,不露声色地靠近他,用力嗅了嗅,果然这股药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突然就想起那天的不告而别,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但是不待她问出口,车子突然停了。
林泽笙马上意识到,睁开眼睛,“怎么了?”
丁俊不好意思地说:“老板,人有三急啊。”说完打开车门下车了。
黎旻噗嗤一笑,“车里有点闷,给你开点窗。”然后探过身开了他那边的窗,期间装作无意抓住他手臂。
果然,被抓住手臂的人眉头马上皱起来。
她重新坐好,冷眼看着他,“为什么不说你身上有伤?”
林泽笙语气淡淡:“上次做手术留下的伤口,没什么。”
黎旻动作迅速地掀开他的西装,一打开他的外套,仿佛掀开了药瓶盖子,药味充斥了整辆车。她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戳,察觉到他整个人绷紧了,笑了笑,“都疼成这样了,这是没什么?”
林泽笙皱着眉要把衣服重新拉上,被她一把按住。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前排一阵咳嗽声,然后阿匪递给黎旻一个袋子,“黎小姐,这是林总的药,你帮他换一下,我先下去抽根烟。”然后一溜烟跳下车了。
黎旻接过袋子,翻开看了看,这么多?
林泽笙见瞒不过去了,低声跟她解释怎么换药。
他受伤的是左手,黎旻坐在他右边。
她探过身,先是解开他的衬衫,入目处是健硕的肌肉,此刻风沙散了,夕阳已经没入云层,仅剩的一缕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泛着金色的光。
黎旻意识到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马上垂眸忙手上的动作,帮他脱下一只衣袖,终于看到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厚厚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伤口,她低下头,问:“疼吗?”
林泽笙沉默了一下,“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疼,现在好多了。”
她想起他和那个小偷搏斗的晚上,眼底瞬间起了一层水光。
林泽笙似乎意识到她的情绪波动,要穿上衬衫,“别换药了,等会让丁俊换。”
黎旻抹了抹眼角,按住他的手,“别动,我来换。”
他没再坚持,挪了挪位置方便她换药。
黎旻跪在他右手边,一圈一圈解开纱布。
解开的纱布仿佛换了位置,绕在了她心上。
每解开一层,她心里就多一层难过,直到手边都是解下来的皱皱巴巴的纱布,直到看到里面有殷殷血丝,她才忽然觉得心脏仿佛被纱布缠紧了,呼吸困难。
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按着他的低声吩咐,把药剂和药膏按顺序换好,再把纱布缠紧。
林泽笙看了一眼包得怪异的胳膊,默默穿好衣服,然后一把扯过她放到腿上。
☆、第80章 刀尖上的舞
好在这辆吉普车比较高,黎旻没有撞到头。他左手不能太用力,只能虚搂着她的腰,右手帮她理了理散在身前的头发,“我来这里是想获得你的原谅。”
黎旻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刚才她在电话里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到非洲来?】
她原本以为他当时没听到,原来还是听到了。
她揪着他的衣领,说,“别以为我看到你的伤口就会心软,我就会原谅你先前怎么对我的,你在澜山酒店跟我分手的样子,永远去不掉了。”
面前的胸膛一阵微微起伏,然后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我等了一年零一个月。”
回答她的,是腰上倏然收紧的力度。这阵无声的沉默里,她知道他心里并不好过。
她理了理心绪,然后对上他的眼睛,“我曾经跟一个记者说,我把你当成我的信仰,你是我生命里的全部,我以为你会感觉得到。”她笑了笑掩饰眼底的情绪,那种前程往事般的感觉回忆起来并不美好,尤其是发现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可是少了这分开的13个月,已经不算一辈子了。”
她说完,看到那双漆黑的眼里有翻腾不息的后悔,和浓浓的不甘。他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听得出有一丝隐隐的颤动,“所以呢?你不准备原谅我了是吗?”
黎旻叹了口气,拿掉腰上的手,“我们之间,从来不是原谅和被原谅的关系。”她挪了挪,从他身上下来。
他没有阻拦她。
车里的空气有点沉重,她打开车门,摸了根烟出来,还没点燃,就被他抽走扔了出去。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
阿匪和丁秘书正在外面聊天,后者看到老板下车,走过来说,“林总,另一辆车刚才经过,看到我们停在这里……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林泽笙点点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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