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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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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贝壳状的剧场,舞台很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座次却是三三两两分散的,彼此之间还有间隔却不见影响视线的装饰物。有些奇怪——至少在进来之前,她从未听说过皇家歌剧院里还有这样一个所在。

她们现在坐的位置更特殊。因为在最末,所以地势要稍高,可以清晰看到每一场剧目开始之时,进来或是离开的人们。附近的装饰带着隔音与掩蔽的效果,灯光适当的架设让它看上去就像个隐形的包厢。温蒂夫人进来时就跟她介绍过,这展厅是歌剧院的秘密,能够进来的也是些极为特殊的客人。而这个包厢,一直是希瑞尔的专属座。

奥萝拉已经观赏了一场贝多芬的交响乐,一台《魔笛》,甚至还有场来自日本的能剧。根据夫人给她的节目排表,她们至少还要在这里耗上大半个晚上,但奥萝拉却无任何的烦躁,她的心已经被一种难以想象的震撼所占据,久久未得以平息。

“看到那一对了么?”温蒂夫人手中的折扇轻轻点了一个方向,“苏尔曼先生以及他的夫人。”

来自舞台上的曲乐在剧场内回荡,本该是全然充盈着耳朵的,夫人又轻又柔的声音却像是带着魔力般,拼命往耳朵里钻,偏偏还清晰得紧。

顺着她扇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微光中隐约的面孔。右侧坐着的个黑色正装的男人。乍一眼看上去不知怎的,就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看面貌已是年过半百,金褐的头发已经掺上淡淡的浅色,眼角的纹路也勾勒着时光的痕迹,可这种“老”对他来说不过是岁月的常态,他浸喻在这躯壳中的灵魂依然透着勃发的生气,微带着些沉郁而内敛,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锐意却始终环绕在他举手抬足中,叫他看上去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魅力,着实难移开眼。

奥萝拉观察得投入了点——却就是在那瞬间,见着他猛然转过头,直直往这边看来——竟是敏锐至此!

她仓惶移开眼,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却见着温蒂夫人站起身,用扇尖微微撩开稀薄的纱帘,对着那边露出自己的身影与面庞,然后带着歉意笑得用另一只手拎起裙摆,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苏尔曼先生盯着她看了几秒,微微点头,收回视线,算是此事揭过。

奥萝拉情不自禁拿手握着胸膛,心脏至今仍在狂跳,鬓边甚至已经渗出冷汗。好强的气势!恍然与他匆匆对视的一眼,猝不及防得窥见血火中狰狞的尸体与骷髅,那一眼的血腥气浓重到几欲叫人窒息,她甚至以为那视线会射穿自己的头颅!

他到底是谁?脑中情不自禁飘着这样的疑问,视线又控制不住投过去,却不大敢窥他,只是下意识移到一边,看他身侧的女人。

一看之下,更惊讶了。

东方式古典雅致的面孔,细腻温婉如名贵的瓷器般能叫人怦然心动,乌黑的头发松垮盘起,缀着珍珠与玉兰花的玳瑁梳,圆润白腻的脖颈之下,是一身白底飘蓝花的旗袍,斜披着绸缎的披肩,岁月总是不喜欢苛待美人,用漫长的年月予她无限的韵味,却不忍在她眼角眉梢勾勒丝毫的皱纹,她宁静得像是一个梦境。

“那是……”奥萝拉匆匆瞄过几眼,也不敢再看,可收回视线还是满脑子那身影,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华人?”

“美籍华人。夏的家族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就移居洛杉矶。传统,贵气,用他们的话来讲,满门书香。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用那个古老国度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浸润出的古典美人,唯一叛逆的一件事便是醉心于厨艺,并且不甘于困居一隅,于是离家出走想要学得更深层的技艺……”温蒂夫人笑着道来,“而她身边那位,苏尔曼先生,来自于西西里。”

奥萝拉脸色微白,试探性得询问:“黑手……党?”

夫人饱含深意得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继续道:“他们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不同的观念,不同的认知,不同的性格。”

“夏为了追求更高的厨艺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女人的视野一旦广阔起来,有些东西就很难在她们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痕迹……最先开始,苏尔曼先生遇到夏并恋上她时,夏还是个小女孩。他们一起经历了一些故事,后来,这个依然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回到了洛杉矶,她嫁给了父母为她选择的人。所以最先开始,我们印象里的夏,她是肯特夫人。”

“然后呢?”奥萝拉迫不及待得问。

“这样的美人,有谁能不动心?”温蒂夫人声音依旧温缓,只是因为回忆更为绵长了些,就如黏在一起的糖膏般绵软,“这场婚姻最先开始有名无实,新婚的夫妻甚至没见过面,直到后来两者的交际圈发生碰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妻子。夏实在是个很传统的美人,脾性温婉,永远和和气气,就没见她大声说过话,这种魅力其实带着东方式的美丽与神秘,见识到一番情场浪子改邪归正的故事几乎是意料之中。”

“那么苏尔曼先生呢?”奥萝拉紧紧盯着她,听到这里不甘心道。这个故事里肯定还有苏尔曼先生,不然现在的夏不会是他的夫人。

“苏尔曼先生……他实在是个再残酷不过的男人。”温蒂夫人依然笑着,只是眼睑微垂,掩去了眸中神色,“若你有一天知道,你所有的人生,其实都是这样一个男人一手主导的,你会不会崩溃?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影响到很多事物,他叫你结婚,他给你选择的丈夫,他完美得揣度了你的心理,他精心控制着的你与你的丈夫每一场相遇,他甚至算计到了你们之间的相处或者矛盾,他看着你生下孩子,他看着你慢慢变了样子,那些年他不曾出现在你的眼前,却叫他出现在你生命的每个角落……这样一个男人,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布了一个局,来教会你什么叫做.爱情,你在十四年的仓惶回顾之后,猛然发现,那个男人,坍圮了你所有的认知,摧毁了你的信仰,将你从你的世界狠狠拖出来……可他又确实,不曾伤害过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爱你。”

“就算这样又如何,怎么还可能接受!”奥萝拉几乎炸毛。听听就毛骨悚然好不好!

温蒂夫人那样笑着,意味深长得向那边投注过一眼:“可是夏在几乎崩溃得大哭一场之后,还是跟着他走了。她实在是个太过温柔的人,她知道自己确实是爱着苏尔曼先生的,所以在爱与怨恨之间选择了前者,她轻易得就原谅了他……而肯特先生后来再痴情,也终究只能是这个故事中的配角。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苏尔曼先生的手段太过决绝霸道?因为肯特先生是后来的那一个?还是因为夏爱上的是苏尔曼先生而不是后者?为什么呢?故事里省略了太多没有讲述,可不管故事怎样的跌宕起伏,一个苏尔曼先生的存在,已经盖过一切。

奥萝拉哑然。然后就此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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