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询问我的想法……等等,我的想法有什么重要的呢?不是艾尔玛在决定新娘吗,父亲是不是有些太把我当回事了?犹豫地表达自己的疑惑后,父亲很惊讶,他说宝贝,你不知道吗艾尔玛只递出了这一份婚约邀请啊……好的,我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热心了。
也就是说我根本不是什么新娘候选,而是已经被选中的新娘?艾尔玛非常诚心且目标明确地表示与莱欧克联姻的意图?
我觉得稍微有些疯狂……呃,当然不是对那位阁下又什么不满,事实上但凡见过他的女孩都很难作出任何拒绝他的举动吧——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冒昧了些?
我还未与公爵大人交流过啊,我之前也未见过他呀,有什么力量在可以逼迫银月公爵娶一位素昧谋面且无所了解的陌生人呢?所以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父亲依然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不宝贝,你见过他呀。
嗯……???”
他见过她的,在她还小的时候。
并不是多有意义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叫人愉悦的场合,就像这个阶层每一场名目随意又百无聊赖的宴会一样,那个夜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去找他的猫,出了大厅沿着长长的走廊到花园,在灌木丛里把贪玩的宠物抓出来。被宠坏的猫被夹在胳膊里还不肯消停,张牙舞爪地挣扎着非逃出去,所以他的心情并不好。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一个坐在台阶上傻乎乎掰手指的孩子。
路过的时候猫叫得太凄厉,那孩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吓哭了。
这对于年青的公爵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问题是那孩子脸蛋上有两道清晰可见的猫抓痕……他老就知道这蠢猫迟早有一天会闯祸。
那么久远之前的往事,对于懵懵懂懂的孩子来说,对于他的印象大约也就是曾挠过她脸蛋的猫怪兽吧,直到再一次相遇,南锡的斯坦尼斯瓦夫广场,她蹲在流浪的琴师面前,听他拉完一曲《沉思》,他远远地站在喷泉边上,看那个女孩蹲在那、托着下巴安静地听完琴曲。
他本来不该认出来的,可是那双带着笑的水蓝色眼瞳实在太过纯净,无忧无虑,仿佛是不带阴霾的天空一样清澈。很多年前那个被他吓哭的孩子,哭得何其惨烈,可是抬起头来,那双水蓝的眼瞳仍然明媚得像是开放到盛时的金盏花,明明是相反的色调,却有着一应纯粹的生机。
后来他要为金盏花乐园挑选一位女主人,他脑中唯一的影像便是她。
“我郑重宣告——我恋爱了。
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吧,威廉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希瑞尔看着他的父母相恋,相知,在第二年的春季订婚,然后在金盏花开得最好的时节里入驻举行婚礼。白色城堡底下的原野开满了欧石楠,那些花儿从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一直开到现在,开过它一代一代的主人,见证了发生在这片领地上的一切爱情。
他的眼中含着泪。他想到他在佛罗伦萨错过的人,想到这么多年来无缘的思念与愧疚,是有多么羡慕他的父母曾经得到的所有。
母亲并没有在日记中记载什么有关于时局与政治方面的信息,她的文字只徘徊在心情与日常之间。婚后的日子一应的幸福快乐,然后很快就有了他。
“我告诉威廉,我们有了一个宝宝时,他落泪了。
我不知道那是开心还是悲伤,但他又哭又笑,抱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腹部很久没有起来……嗯,还是很美。他哭起来也很美。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情绪外露成这样,有些被吓到,但这样的威廉叫我更有一种真实感。这叫我觉得,我的丈夫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会被感动,会兴奋会难过,而不是什么我所膜拜的神明。我很开心。”
她在金盏花乐园安静地养胎,每天都在期待着宝宝的成长,然后因为什么变故,不得不回到法兰西莱欧克的官邸。
对于那个变故,母亲并未着墨,字里行间更找不出有什么描述,她只是全身心地相信父亲会处理好这些麻烦,然后接她回来。她在莱欧克陪伴外祖,依然过得开心快活。
然后日期出现了接近半个月的空白。
“我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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