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萧辰意只记得在她大婚前一日,秦昭似乎是对她有话想说,但最后他却只说了句,无论如何,他定会护她周全。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秦昭在离开前还奇怪的对她说了一句,让她无事可常来皇极殿看看这话,当时她就觉着好像有些莫名,但秦昭却又没再多说什么。
萧辰意便说出了这话,那位真公主看向她,微微一笑道:“除了另一处入口,可不就是这了。”
她告诉她秦昭已被他们的人从关押他的偏殿调包了出去,此时正在密道内等着她,她只要从皇极殿后殿的这间屋子,也即是她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走入密道就行了。
说着,汾阳公主走向了屋内东墙的墙边,萧辰意见她在一幅古画上循着某种规律,手在画上的某几处景物上敲了敲,突然便听一声轻微的闷响,在东墙边的地面上竟缓缓打开了一个入口。
打开后,汾阳公主掩了掩口鼻,然后对她道这入口是以特殊的机关制作,若是不知打开的方法规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强硬弄开的,否则密道内的机关会直接将洞口给完全堵住,谁也追踪不得。
密道口打开后没想很快竟就有一人从洞口出现,跃入屋内,是个面容普通的年轻女子,女人一身绛红色的外邦衣饰,进入屋中后向汾阳公主行了一礼,然后便直接走到萧辰意的面前,对她道:“长公主殿下,属下奉国主之命来接您离开,此乃信物,还请殿下立即同属下离开。”
女子手心捧着颗乍看十分简单的红珠,萧辰意不由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红珠拿出,与女子手心的这颗珠子别无二致,她心下确定,正要说话时,却觉身旁似乎有一道不善的视线,她突然还是有点尴尬,毕竟真的那位长公主殿下就在她旁边,她默了默才道:“好,我明白了。”
汾阳公主站在一旁,面色不大好,刻意笑道:“长公主殿下?呵,国主还真是谨慎周全,是不放心本宫吗?”
高傲的语气,尊贵的姿态,现在她已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才是真正的长公主殿下才对。
听到国主?萧辰意微惊讶,须臾又为谢玉京感到高兴,原来这段时间没打听他的消息,这就成国主了。
在萧辰意面前已收好珠子等着她动身离开的女人听了真公主那话一言不发,汾阳长公主才终于走到已换好衣物,从床上走下的她面前道:“冒牌货,如此,你还不赶紧离开?”
萧辰意看向地面入口,眉不自主微蹙,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缓缓道:“好。”
等屋内二人离开,密道口再完全阖上,屋中只剩下一人,只剩下这位真的汾阳长公主殿下之后,她踱步走回床边,掀开被褥坐到了床上,鼻间似乎还能嗅到除了女人馨香的气息外,另外某个男人余留下的气息,她红唇妩媚一勾,须臾就换上了另一副表情,一副方才在这床上女人的表情。
赵侍新赵大人是吗……倒是个挺有意思的男人。
让她一直以来都还挺感兴趣的男人。
第91章 91
冬月初八,这日,未及正午,便可说得是逼宫已差不多完成了。
一众皇室皆被软禁于宫内,少数顽固臣子也被关于皇极殿的偏殿之中,而领着三万军士的陵淄候也被迫退至宫城的东门外,因着皇室皆被软禁而不敢轻举妄动。
明白人皆知,只要皇帝陛下还被叛军软禁着,现在不能动,恐怕之后就更动不了了。
皇极殿外,带血的尸首正被逐渐拖离。
悲戚又愤恨的情绪在一位方才一直叫嚣着要见赵侍新,此时便被放出正站在偏殿廊下,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大人胸中猛烈翻滚。
他悲愤质问赵侍新为何要做此等不忠不义的大逆不道之臣,赵侍新却并不答他,而是站在阶下目光直直注视着此时正从广场前方的皇极门处逆光而入的高大身影。
人影一身银甲黑袍,面带黑沉铁面,骑着头长髯黑须肌骨健壮的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军士从门外缓缓走近。
稍落后于人影的是一位同样穿着袍甲,面容普通的女将军。
女将军不时看一眼前方马上的男人身影,犀利的眸中藏了一丝难掩的缱绻情思。
银甲将军牵着马缰直直走向赵侍新,赵侍新看着人近了前来,目光已由方才的冷肃变得温和,唇角也扬起浅淡的笑容。
银甲将军嘴边似乎也挂上了笑容。
两人就这样相视一笑,赵侍新终于启唇,缓缓道:“大哥。”
银甲将军也看着人道:“侍新。”
“真是许久没听见你这样叫我了。”
赵侍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银甲将军笑道:“嗯。”
站在偏殿廊下发须皆白的老大人听了两人方才谈话,神色震惊,手抖的指着二人,最后停在那位银甲将军的方向,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你是……?!”
银甲将军看向工部尚书沈堪,道:“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沈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您在大理寺供职时,在下记得好像就是大人一直派人追捕着博轩,最后总算是得知了博轩容貌尽毁并且还惨死在逃亡途中的吧。”
说着赵博轩抬手,缓缓揭下面具,一张俊逸的脸霎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在下巴到脖颈连接处的地方却似乎突然便能更清晰的见着一道狰狞的扭曲瘢痕,这伤疤似乎蔓延到了脸颊,但脸颊处却又并不见几年前朝堂上所见过的那几乎完全毁容的伤痕。
沈堪已有些站立不稳,他抖着手道:“博轩……赵博轩,赵府的大公子,你,你当年果然是炸死?!而且你的脸……!”
赵博轩有些无奈的笑:“不过是能暂且回复本将军面容的面具罢了,这还多亏了侍新替我花了大功夫寻来这样方便的东西,毕竟……”
说着赵博轩将视线投向身侧坐在马上同样看向他的女人,又接着温润笑道:“本将还是不愿吓着本将在乎的人。”
李青艾看着人轻声的道:“博轩……”
她从不在乎博轩此时容貌到底如何,她只知,当年自己被所有人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做娇柔淑女而刻意扭扭捏捏到自己都厌恶,所有人都讨厌笑话她时,她心中最高不可攀的那位年轻公子走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面前,毫不嫌弃,目光真诚的朝她温柔一笑,并且还递给她一方锦帕的回忆。
自此沦陷,她从没想过自己能配得上他,他对她这般笑,这般温柔,便让她为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愿意了。
而现在,这么多年,他终于也属于她了。
沈堪到此时才恍然大悟,他就说为何南境大将军会与赵侍新如此休戚与共,原来,原来两人竟是骨肉连枝的兄弟!
沈堪道:“你们……你们是一早就暗中筹谋着要造反了吧,你们……你们就是为着报当年赵氏一门满门抄斩的仇来的对吧?!”
赵博轩看眼负手直直站立在前方的二弟,他知晓此次若不是某件事的刺激,恐怕他的这位好弟弟同样也不打算动手的,但他却笑了笑,道:“沈大人要如此想,那便就是这样了吧。”
“你!”
沈堪还要再说什么,赵侍新却不想再听了,他挥了挥手,便有人将骂骂咧咧到几乎口齿不清的老大人给押回了身后软禁大臣的偏殿内。
赵侍新这时才又对人道:“大哥,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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