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身体上挺出来的小肚子格外醒目,二话没说,杜奇拿到将其切成两半。
“我要小的那半,阿奇,大的那半留给你。”
倚着橱柜,两人一口口地啃着饼。夕阳落下照进这间厨房,王曼打个呵欠,朦胧中看向杜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神脸。
没有了油花劈里啪啦地响声,她的心安定下来。这几天发生好多事,放电影般在她脑子里滚来滚去,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不是苏明梅,而是杜奇。
这人就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每次都能透过她层层伪装的外表,看穿她本质。
“阿奇。”
“恩?”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丑?我爸都没发现。”
“我……”杜奇语塞,是啊,他怎么会知道。似乎他一直追随着王曼的脚步,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刚开始只觉得可爱,但慢慢地他会察觉到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这么说吧,刚才洗鱼时你也鼓着腮帮子,就跟条金鱼似得。再后来进了厨房,说到你奶奶时,你虽然还像金鱼,但却换了张金鱼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王曼塞下最后一口饼:“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说我像一条金鱼。”
“本来就是,现在吃着东西更像。”
“找打。”
杜奇也不跑,任由她撞上来,像一只考拉似得缠住他胳膊锤锤打打。曼曼力气小,捶上去可舒坦了。
边让她捶,他还好脾气地解释:“金鱼很可爱,我这是在夸你,千真万确。对了曼曼,已经过五点,招待所开饭了,咱们得过去。”
工程兵端菜时,顺带还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走到门边王曼惊讶地发现,门栓换了一根,花纹正好与横锁相衬。
“这就是招待所那根。”
“钱叔叔可真够利落,不过这事还是多亏了阿奇。”
杜奇听着高兴,跟她一块落锁。刚走进招待所客厅,那里已经开始吃起来。今天是小年,平常严于律己的工程兵们也难得放肆一回,开箱白酒,又上几捆啤酒。临时找长条桌拼凑起来得饭桌如今坐得满满当当,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咱们大厨来了。”
杜振国放下酒盅,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右手边钱华夹起一块单饼卷刀鱼,冲着王曼举杯:“小乖乖,这菜做得可真有水平。”
当着杜奇面自夸是一回事,被这么多人同时看着,王曼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不算什么,其实我们邹县有很多好吃的。你们有空就去尝尝徐爷爷的麻花,他那可是学得正宗天津十八街麻花手艺。甜而不腻,特别好吃。”
“哦,你说东街上那个瘸腿的老红军老徐?”
“是啊,徐爷爷可厉害,当年参加过平津战役。别看他都六十多,但手脚可利索了。等年后我们家店开张,他就在那炸麻花。”
“离这么近,到时候一定得买点来吃。”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一直沉默的杜振国眉头紧锁。姓徐、参加过平津战役、原籍山东、还在天津养过伤、学得炸麻花手艺。
真有这么巧的事?
不动声色地吃完晚饭,收拾下东西他连夜往回赶。吉普车并没有开走,而是停在县武装部前,武装部长正好还没回去,顺带接待他们。
“老徐那老疯子我熟,咱们邹县这么多老兵,他算是个特例,国家补助一分不要,全都捐给老战友,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卖麻花。杜团你找他什么事?他非得说他那顶帽子是聂帅送的,这事只是开玩笑,领导们别忘心里去。”
杜振国摆摆手:“他叫徐庚,还是别的?”
“当然是徐庚。不对,户口本上他叫徐庚,每年做统计时点这名他都不应,非得嚷嚷自己叫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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