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江却捕捉到她微恼的目光,带着重大发现揭发道:“我还当你真不管他了呢,别人说些不吉利的话都得往人身上戳根刺过来。行了,我看九儿不用住院了,治心病的药都来了,今儿就出院吧”
叶轻蕴横了他一眼:“聒噪”
夏清江也不恼,抿唇道:“得,我讨嫌,让不讨嫌的带你下去吧”
叶轻蕴看了许凉一眼,还是那句话:“你们先走吧”
许凉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叶轻蕴被她的表情刺得心灰意冷,脸色越来越差,“既然不想看到我,何必跑这一趟”
不等她回答,叶轻蕴仰着头,将目光撒到天空,有一只孤鸟从上面划过,凄凉哀鸣。
在商场上,他可以游刃有余,但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这个僵局该怎么破。
叶轻蕴双手插在衣袋里,心里忽地一股无望漫上来,整个人定格成一幅淡色的画。
即使许凉不承认,但看着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隐隐作痛,鬼使神差地,她将手伸进他的衣袋里,将他冰冷的手给包住了。
“回病房吧”,她柔声说。
叶轻蕴手动了动,反客为主,将她手裹紧,嘴角抿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手就这么衣袋里牵在一起,并肩往露台门口走。
夏清江在一旁,简直不服不行,笑骂道,“我刚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脚跟黏在地上似的,就是不挪窝。可再瞧瞧现在,出息!”
叶轻蕴扭头扫他一眼,夏清江赶紧摆手道:“行了,生病了还气势还一点儿没落下”
“老虎生病了也能一爪子把你拍死”,叶轻蕴哼声道。
看他终于有了鲜活气儿,夏清江释然一笑,明眸皓齿地冲叶轻蕴乐。
微娘看他们三个终于下来,嘴里念着的佛经终于停下了。看叶轻蕴虽然走得慢,但眼眸却亮晶晶,精神比刚才许凉没来的时候好了一百倍,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叶轻蕴拉着许凉的手不放,被一群人簇拥着,这才回了病房。
病房内的医生护士等得愁眉苦脸,这位病人身份实在显赫了些,光看守在这层楼的黑衣保镖,就知道他家底有多深厚。
这家医院的基金会就是华闻成立的,每天院长都要亲自来探病,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人是大金主,但就是不肯听医嘱。非要跑到寒风凛冽的楼顶去,要他在这儿病情越来越严重,这一大帮人只有挨罚的份儿。
所以看人进来之后,一众白衣天使都活过来似的,各就其位,叶轻蕴躺在床上,手上扎着针,他好像一丝痛感也没有,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许凉。
看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冷涩木然,叶轻蕴不禁有些忐忑。
许凉明明就站在床边上,他仍觉得对方站得太远了些,他们之间隔着天涯海角似的。
等他终于滴上药,挤满病房的人哗啦都走得一干二净。连夏清江和微娘都来回打量他们二人一眼,十分有默契地出了病房。叶轻蕴怕她也跟着人群一起走了,扎了针的手便朝着她的方向动了动。
许凉上去按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别动!”
他果然不动了,但许凉却一下子将手抽开了。
叶轻蕴手上一凉,眼眸黯下来。
许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他道:“为什么要跑到楼顶去,刚刚护士给你测温度,昨天刚退的烧,现在又开始发热,平时你比谁都聪明,怎么这时候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听了却有些高兴,牵着嘴角,声音带着沙哑的醇厚,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许凉一哽,嘴硬道:“少自作多情”
叶轻蕴轻声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等你很久你都没来,楼顶上看得远。至少刚刚你一进医院大门,我就看到你了”
“你何必这样,难道我今天不来,你便一直等在那儿吗?”,她气得想大骂他一顿。
叶轻蕴刚刚在楼顶被冻得脸色发白,这时候体内的温度热辣辣地席卷各处,他脸上升起一抹潮红,使他看起来虚弱不少。
“我不知道,但你刚刚牵着我的手之前,我没有任何回到病房的念头”,他无辜地眨眨眼,语气无比认真。
许凉瞪了他半天,终于站起来,往洗手间去了。
叶轻蕴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嘴角渐渐往下垮。
等她烘干了手出来,叶轻蕴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艰涩地问她道:“你是觉得我脏吗?”
许凉没想到他这样敏感,错愕地看着他道:“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还真有点儿。
叶轻蕴哼了一声,转过去背对她。
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陷入一片安静。叶轻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把人吓了一跳。
许凉把手机从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里取出来递给他。叶轻蕴看了一眼,对她道:“是妈妈”
他刚按下接听键,聂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轻蕴,你身体好些了吗?”
“妈,您和爸别担心,我没事,没几天就能出院”,叶轻蕴轻声安慰母亲,报喜不报忧
聂缇叹道:“我还想着今年你身体还不错,不像前两年,把自己折腾得只剩骨架子了。可没想到年关了,你还是没躲过这一劫。这次回来,我可得好好看着你,省得你不把身体当回事”
叶轻蕴讨饶道:“我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说着他觑了许凉一眼,“再说,还有阿凉在呢”
聂缇便松了口气:“也是,阿凉在你身边吧?我嘱咐她两句”
叶轻蕴将手机递给许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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