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缠着绳子的瘦长鬼影,云叙白也遇到过。
“一般来说,鬼的杀人方法和死法很接近,”齐肩发玩家插话道:“我觉得差不离。”
云叙白淡声说:“今晚一共出现两个鬼影,一个大头,一个瘦长,都有杀人嫌疑。你们来得晚,只看到其中一个。”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齐肩发开玩笑道:“是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这个笑话很冷,但缓和了因为死人而紧张压抑的氛围,凝固的空气因这个冷笑话活动起来。
云叙白避开满地狼藉,来到尸体前,仔细观察。
死者是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玩家,最严重的伤口是脖子上的勒痕,那根绳子险些勒断他的脖子。男玩家死于窒息,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细细的长条形血痕,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线索。
家浩漫看向云叙白:“为什么是他?房里有三个人,但是只有他被杀了。”
云叙白看着尸体沉思一会儿,问道:“这种细长密集的血痕很特殊,你觉不觉得,像是坚硬的扫帚扫出来的?”
家浩漫看了一眼尸体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道:“确实像,你怀疑扫晴娘?”
云叙白想起来一件事:“死者之前碰过门口前的扫晴娘,说它可爱,用词很随意。”
家浩漫立刻问睡这间房的另外两个玩家:“你们有没有碰过扫晴娘?”
两个玩家摇头。
“我们都没看清那两个黑影的真容,但是都听到了扫晴娘的铃声,”云叙白站起来,冷声说:“两个黑影之中,或许有一个就是扫晴娘。”
“等等,你现在得出的结论都是靠猜的吧,”天生主角打断云叙白的话,眼里满是质疑:“听到铃声、血痕像是扫帚造成的以及死者生前碰过扫晴娘,这些根本算不上证据。以此推测扫晴娘就是凶手、触碰扫晴娘就会成为猎杀目标,是不是过于草率?更何况扫晴娘是这里公认的守护神,还用铃声救过我们,铃声只是它的示警吧!”
云叙白还没回答,家浩漫就先开口了,语气还很严肃:“我们四个人都看到了大头鬼,它的轮廓和扫晴娘真的有点相似。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这些疑点足够说明扫晴娘有嫌疑。”
见过大头黑影的玩家接过话,说大头鬼的轮廓确实像扫晴娘。只是第一眼,没有人会把那个身形庞大的家伙和小巧可爱的扫晴娘联系起来。
“又是似是而非的猜测,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看错。”天生主角直视云叙白,轻慢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的猜测是错的,误导了大家,岂不是漏掉了真正的凶手和触发死亡的条件?你有神眷保护,我们可没有。”
天生主角说话的语气针锋相对,而且只针对云叙白一个人。
“你可以自己找线索,也可以去找下一个神眷。”云叙白散漫地说:“我的建议是在找出真凶前不要触碰扫晴娘,至于怎么做,你们自行决定。”
“说得容易,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神眷,”天生主角不依不饶:“再说了,你的建议……”
云叙白温和地打断他的话:“警长先生,凶案现场让给你,相信你一定可以立刻马上找到强有力的证据,找出真凶。”
云叙白不打算和他辩论,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说完就离开了。现场的细节早就被扒干净了,蓝咖啡和家浩漫几人不欲再留,随他一起走。
齐肩发路过天生主角身边时还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我们走啦,警长先生!”
明眼人都能看出天生主角在挑事。哪有人一上来就质问队友有没有证据嫌疑人就是凶手的?这姿态这语气可不就跟来巡查的警长一样?
天生主角后知后觉地发现云叙白在嘲讽他,又挑不出云叙白的毛病,气得脸色铁青。
[这阴阳怪气、没事找事男也是主播?是不是嫉妒叙哥拿了主播竞选赛的第一名,所以在这里挑刺]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可太爱看叙哥怼人了,用最体面的方式,给对方一针见血的嘲讽!阴阳怪气男明明气死了,却不知道怎么怼回来]
[我记得他比赛还拿了第八名,就这水平怎么拿的第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得了红眼病的人,智商会直线下降,干出什么蠢事来都不奇怪]
[“给叙哥的精彩分析加鸡腿!”打赏了超气人主播最爱的浪漫流星雨*10场]
路过窗边时,云叙白停了下来。
蓝咖啡问:“怎么,有发现?”
云叙白看着窗户上的水珠,轻声道:“雨停了。”
暴雨说停就停,像有个如意开关一样。云叙白想推开窗看一下,刚打开一道缝,就看到一张倒挂着的扁平大脸。他和那双斗鸡眼一样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双方都没有说话。
站在云叙白后面的齐肩发冷不丁看到这张脸,“嘶”了一声。那张脸被风一卷,溜到窗檐上面去了。
云叙白说:“只是一张扫晴娘剪纸。”
蓝咖啡扬起下巴,指向远处:“那些东西可不是剪纸那么简单。”
雨停了,水珠沿着屋檐有序地滴落,在阴暗的墙边,飘着一团团黑影,像是无家可归的幽灵。
云叙白开窗后,这些幽灵全部扭过头来,蠢蠢欲动。
齐肩发紧了紧外套:“怪瘆人的,赶紧关窗,我怕它们飘进来。”
“放心,它们进不来。”云叙白淡定地关上窗,阻隔这些冰冷贪婪的视线。
“你怎么那么确定?”齐肩发问道。
云叙白凤眸微睐:“因为屋子里到处都是扫晴娘。”
“你不是怀疑扫晴娘是凶手吗,它怎么会保护我们?”
“扫晴娘是村民的守护神,它们会守护这座房子。你们说吊死鬼受了伤,很可能就是扫晴娘造成的,”云叙白说:“但是这并不妨碍它把我们当猎物。”
“昂……”齐肩发说:“我懂了,别人都不能欺负我们,只有扫晴娘才能欺负。这情节怎么有点玛丽苏霸道总裁的内味儿?”
云叙白轻笑了下:“把‘欺负’这种温和的词换成‘杀’,还霸道总裁吗?”
想起那具刚凉的尸体,齐肩发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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