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梳双马尾辫子的女人,面容竟然和兔子一模一样,只是年纪略小一些。
云叙白与兔子对视一眼,兔子率先说:“这是我的前世吧?”
云叙白点头:“先继续看。”
前世兔子满脸愁容,落霞还没哭,她先哭了,压着声音说:“霞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来替你。他们都说我有点你的影子,勾了脸,他们一定认不出来。你换身不起眼的衣服,赶紧离开这里吧!”
“傻丫头,我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呢,你还没学出师,一上台就会露出破绽。你长得这般好,以后的福泽还长着呢。”落霞站起来,一手捧住前世兔子的脸,另一手悄悄给她塞了张纸:“记着,今天晚上,你就找机会离开这里,以后天高海阔,没人再能拘着你。”
前面响起胡琴声,有人掀开帘子,红着眼眶轻声说:“落小仙儿,戏开唱了,该您上场了。”
落霞轻轻抱了一下前世兔子,不顾她的哭喊挽留,毅然决然走向幕前。
前世兔子双眼通红,压抑着哭声去追落霞的背影,落霞到了台上,她被人拦下了。
前世兔子忽然想起什么,展开落霞塞给她的一张纸,竟是她的卖身契。
落霞决绝地走向牢笼,甘当一只随时被折辱的金丝雀,却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了她一个自由身。
前世兔子扑在地上,重重地朝落霞磕了一个头。
眼泪落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泊。
台上,落霞轻移莲步,葱白指尖旋开牡丹扇,眼波流转间尽是雍容风情。
落霞不去考虑观众是什么人,就像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用浑身解数去演最后一台戏。
落霞捻起酒杯,垂眼时看到河面上有什么东西飘过,她猛地睁开眼睛,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清澈的河面上,飘过一具仰面尸体,苍白的面容被鲜血覆盖,涣散的眼珠子直直瞪着天空。
血迹染红了河水,却没有人敢多看尸体一眼。
“中书……”中书儒雅谦和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随意抛弃的尸体,落霞露出惊骇的表情。
落霞抬眼看向对岸的观众席,曾经的枕边人噙着笑意看她,眼中有快意和挑衅。
陆六爷也笑着看落霞,显然对这件事是默认的。
陆六爷不想落霞与别人再有沾染,陈帅这样做,既给足他面子,又报复了落霞。
站在陈帅身边的男人与高雪有九分相似,手里拿着一把枪,手上身上血迹斑斑,大概是杀死中书的凶手——高灵的前世,高云。
落霞悲从中来,突然冲向戏台边上,义无反顾地跳下河里。
她的头面和衣服繁重,带着她一下子坠入深处。
落霞这一跳,人群就炸开了。陆六爷当场黑脸,陈帅更是砸了手里的茶杯。
有人跳下河里捞人,可是落霞一心寻死,哪里救得回来?
捞上来的,只是一具美艳但毫无生机的尸体。
陆六爷大发雷霆,要找陈帅算账:“这就是你办的好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陈帅眼里窝着两团怒火,但是他要找解决办法,他没有底气和陆六爷硬碰硬。
“六爷先息怒,我一定为你找到比她好千倍的女人,亲自送上陆府,”陈帅眼里没有半分情分,挥手招来部下:把这贱人的尸体抛下河里,别脏了六爷的眼。”
前世兔子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用毯子裹住落霞的尸体,拦住那些要动手的人:“不许碰霞姐姐的身子!”
两个汉子想推开她,竟然被她挠花了脸。
陆六爷盯着前世兔子看,勾起唇角:“够泼辣。”
陈帅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阴鸷的眼睛忽然放晴:“既然六爷喜欢,我今晚就把她送过去。”
前世兔子脸色煞白,颤声说:“卖身契在我手里,你做不了主!”
“是吗?”陈帅招了招手,高云上前一步,用枪抵住她的额头。
“你、你们都不得好死!”前世兔子恨恨地瞪着陈帅,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握住高云的手,主动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陆六爷震怒,他想要的女人接连自杀也不肯跟他,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甩了他两个巴掌。
陆六爷气得掏出枪,对准陈帅的眉心:“姓陈的,你他妈耍我!”
陈帅的部下也不是吃素的,纷纷举枪对准陆六爷,又被陆六爷的手下瞄准。
局势紧张,坐在船里看热闹的观众没有人敢吭声。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声,人群中有人倒了下去,周围的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逃开。
戏班班主的尸体横在地上,流下一滩血。
陈帅又开一枪,打死一个武生,他沉着脸,声音如阎罗:“戏班子的人不识好歹,我要了他们的命,给六爷一个交代。”
陈帅话音落下,部下便绑了戏班子的人,挨个沉入河里。
哭喊声哀求声不绝于耳,刽子手充耳不闻,朝他们伸出魔爪。
陆六爷神色缓和了些,放下枪,冷眼看着陈帅部下的暴行。
天阴了,乌云压顶,随时会下一场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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