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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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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陆拂拂惊叫了一声,浑身炸毛,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

竟然是多天未见的牧临川。

牧临川低垂着眼,浑身带血,乌黑的发梢与纤长的眼睫都在往下滴血。

他伸出苍白冰冷的手,缓缓摩挲着她的肌肤,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有几分冷冷的杀意。

陆拂拂浑身吓得直打哆嗦,以一副“你有病吗”震惊而愤怒的视线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勾着唇角嗤笑了一声,将错金刀塞到了拂拂手上。

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拖出来,手上又塞了把凶器。

拂拂愣愣地握着冰冷的刀柄,看着牧临川的目光更震惊了。

“想杀了我吗?”少年手心覆上了她握着刀柄的手,嗓音玉润慵懒,循循善诱般地低声道。

大半夜被吵醒,陆拂拂有点儿窝火。

她一把推开了牧临川,惊疑不定地反问道:“我杀你做什么?”

牧临川反倒是愣了。

他又凑近了点儿,脸上表情骤然冷了下来,阴郁恹恹地问:“你不想杀我?”

“当真不想杀我?”

说着又捡起了错金刀,握上了陆拂拂的手,逼着她往自己赤裸的胸口捅。

感觉到利刃抵上了少年胸口,拂拂一个哆嗦,差点儿跳了起来。

她慌忙地挣开了手,刀刃一偏,只在少年胸口留下了一道嫣红的划痕,拂拂恼怒地道:“你有病。”

刚刚牧临川握着她的手劲儿大到足以刺穿他的心脏。

要不是她动作快——想到这儿,拂拂还有点儿惊魂未定,苍白着脸问:“你干嘛要作践自己?”

牧临川眨眨眼,揩去了眼睫上的血珠:“你不是怕我吗?”

陆拂拂怔愣了一下,无语道:“我怕你也不代表我要杀了你吧?”

黑夜中的少年,犹如一道鬼魅飘忽的鬼影,猩红的眼里如有缭绕不定的雾气。

拂拂翻身起床,点上了油灯。

灯火骤然亮起,刺得他好像不大舒服地微微皱起眉,眼睛闭上又睁开。

这时,陆拂拂才看到了牧临川的模样。

少年看上去就像是从血泊地狱中爬出来的索命恶鬼,浑身上下凉意惊人,嗓音好像都透着股冷意。

少年一向不好好穿衣服,衣襟大敞着,露出光洁白皙的胸口,方才刀刃划破的胸膛渗出了不少血,顺着嫣红一路往下滴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少年嫣红的乳|首。

拂拂看了一眼,头皮发麻,脸上发烧。

妈呀,真骚包。

陆拂拂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敢再看了,慌忙移开视线,蹙眉催促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牧临川好像这才回神,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把衣襟给拢上了。

又是一片安静。

经过方才这一番争执,少年发带滑落,乌发如流水般自肩头流泻。

半垂着眼,把玩着手上这把刚刚沾了自己鲜血的错金刀,漠然疏离地像是快要隐在了这一汩似月光的烛光中。

天知道,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捺下杀了陆拂拂的欲望。

烛火就像是地狱的烈焰,一点一点灼烧着他的肌肤。

牧临川呼吸骤然急促。

浑身烦躁得又想要杀人。

他有病。

他知道他有病。

他是九五之尊,是为人教一方之主的人皇,不受任何规则的拘束,善恶、正邪、黑白……道德于他没有任何意义,法律于他不设限。

他拥有空前的自由,一切皆许可,一切皆荒诞。

他如同了打破羊圈的绵羊,不用再受牧羊人的领导,他能尽情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然而这同时也使他迷失了方向。

少年垂下眼睫,嘴角扯出点儿讥讽的弧度。

他可忘不了,自己被接回王宫后不久,阿父厌恶的眼神。他长在寺庙里,于政事一窍不通,那男人大骂他是个废物。把一个根本不想当皇帝的,推上皇位,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

牧临川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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