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一面点头,一面忍不住在队伍中寻找易嘉言的身影,看到那个修长的背影安稳立于人群中,替她做着这些平凡琐事时,唇角的笑意就忍不住想蔓延开来。
可是不能蔓延,妈妈就在旁边,她得好好收敛住。
虽然很爱妈妈,但是在这种离别的时候,南桥其实很遗憾不能单独和易嘉言道别。
她只能规规矩矩地在过安检的前一刻和妈妈拥抱,然后矜持内敛地也跟她的嘉言哥哥抱一抱,连拉拉小手都做不到,更别提亲亲小嘴这种事……
所幸与易嘉言拥抱时,他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南桥的心情一下子又仿佛升入高空的气球,轻飘飘的,轻飘飘的飞走了。
她一路走过安检,最后一次回头朝他们挥手,然后消失在转角处。离别的情绪被那两个字冲得极浅极淡,几乎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惆怅。
因为他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等我。”
***
回寝室的第一时间,南桥被朱恬恬狠批了一顿。
说来奇怪,南桥自忖并不是一个很棒的朋友,不够有亲和力,不够尽职尽责,甚至在很多时候因为性格缘故略显淡漠,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但却在很短的人生里收获了几个很好的朋友,沈茜,靳远,还有如今的朱恬恬。他们都是那种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热血人,和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和他们很不一样。
当她失意时,他们可以拉着她喝一通宵酒,唱一整天歌,可以去疯去闹,甚至,他们比她自己还要投入,情绪来得还要激烈得多。可她不一样。她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倒杯热水,坐在一旁安静地听她们诉苦,她可以牺牲大部分的时间来陪伴,但她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他们。
这世上大概统共可以区别出两种人来。一种是感情轰轰烈烈,对人对己都感同身受爱憎分明的人;一种是温吞平和,能够时刻陪伴却很少开口的人。
你看,就连朱恬恬在恨恨地骂着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是不是不要命了的时候,南桥也只是一边笑,一边低声说:“好好好,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朱恬恬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哼了一声,然后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我问你哦,你和他……”
他字后面跟着一个意味深长的转音。
南桥还没来得及答话,手机就响了,朱恬恬与她一同低下头去,看见了屏幕上的“易嘉言”三个字。
“啧啧啧啧……”朱恬恬开始发出一阵了悟的咋舌声,“你行啊你,南桥,和哥哥乱来这种事情也做得出。”
用词虽夸张,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赞同的情绪。
南桥跟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接起电话:“易嘉言。”
朱恬恬坐在沙发上,看着南桥走到阳台上,一边搓着手,一边缩着脖子打电话。这姑娘安静,话不多,平常时间多半是侧耳倾听,偶尔微微笑着用眼神回应你。
可是这一刻的她看上去生动美好,像是一颗陡然间灿烂起来的小太阳。
相爱的人有什么错呢?
朱恬恬看着她的侧脸,慢慢地捧着热水靠在沙发上,笑容一点一点褪去。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相爱的人,却并非每对恋人能够在一起。能在一起的,是幸运,也是奢侈。
南桥从阳台上走进来时,就看见朱恬恬面容浅淡地坐在那里,手捧热水,神情在热气腾腾的烟雾里显得有几分落寞,有几分冷清,全然不似平常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怎么了?”她不解地走过去。
朱恬恬却只是出神地盯着茶几的一角,勉强弯起唇角笑道:“没事,就是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也很替你开心。”
南桥盯着她,片刻后说:“你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心。”
朱恬恬却只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揉了揉眼眶,伸伸懒腰:“困了,睡午觉去。”
***
自从南桥去了上海读书以后,很少与靳远联系,十天半个月会发短信询问近况,但都只是隔靴搔痒地传达着一些难以更深入的关心。电话是太奢侈的事情,她找不到拨通的勇气,也难以用那种若无其事的语气与他谈天说地。
短信几乎清一色地维持着这样的模式:
“阿靳,在忙吗?”
“在忙演出的事情,怎么了?”
“没有,想关心一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很忙,很充实。你呢?”
“我也很忙很充实。”南桥迟疑很久,努力地搜索着一些能跟他继续聊下去的话,“导师介绍了一个很优秀的学长,让我平时学习之余帮着他做事,对我的专业也很有帮助,学到了很多课外的东西。”
“那很好,你会越来越好的,南桥。”
话题到了这一步几乎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南桥只能匆匆结尾:“你也是,阿靳。加油加油!”
“嗯,我会的。”
靳远是一个太独立太内敛的人,知道南桥心有所属,就宁可离得远远的,再也不上前打扰。
这一点,南桥也清楚。
她和她的阿靳总归是回不到以前了。
和沈茜倒是会时常通电话,因此更多关于靳远的消息竟然是从她这里得知的。
靳远在酒吧做得越来越好了,很多人慕名而来听他唱歌,远冬几乎每晚都挤满了人。
大春他们换了新的贝司和架子鼓,听说是有人赞助的,价格不菲,可把他们乐坏了。赞助的人好像是个唱片公司的头目,很欣赏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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