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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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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桥没动,总觉得少看了一眼似的,他这一走,不知道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了。

易嘉言看她傻愣愣地站在门边,忍不住笑起来,又走到她身旁,替她拢了拢外套,低头看着她惆怅的样子。

“怎么,舍不得你嘉言哥哥?”

她摇头。

“摇头的意思,是舍得还是舍不得?”他笑意渐浓。

“舍不得。”南桥老老实实地回答。

“傻孩子。”易嘉言笑出了声,想摸摸她的头,但碍于她对这个动作太敏感,所以转而捏捏她的鼻子,“十天半个月而已,会回来的。”

十天半个月,而已?

南桥望着他不说话。

易嘉言看了眼手表:“好了,再不走,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他上了车,降下车窗朝南桥笑:“照顾好自己。”

轿车很快远去。

南桥从家门口一直走到了路中央,直到车尾已消失在转角,她还站在原地忘了离开。

深秋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她总算拢了拢外衣,快步朝家门走去。

“南桥。”身后忽然有人叫她。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对面的花园篱笆下站着个人,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晕在地上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迹。

她犹疑不定地站在那里,警惕地问了一声:“谁?”

那人从篱笆下慢慢地走了出来,整个人像是从水墨画里捞出来一样,逐渐褪去了一身素净,因灯光的缘故被染成了彩色。

那眉,那眼,都是十分熟悉的。

他从路的对面走来,穿着单薄的t恤与夹克,哪怕时隔多年他已长得很高很高,哪怕穿着打扮也变得彻彻底底,但只一眼,南桥便认出了他。

她像是被施了咒一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叫出她的名字:“阿靳?”

***

灯红酒绿的夜。

消失了一个多小时的主唱终于回来了,一言不发地走上了台,在一片尖叫声中背上了电吉他,握住了麦克风。

原本吵闹不堪诸多抱怨的人群一下子又欢快起来。

“阿靳,阿靳,阿靳……”

尖叫的女人居多,但也不是没有男人。

“去哪儿了啊?”大春在他身后压低了嗓音骂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老方急得都快弄死我们了!”

老方是远冬的老板,此刻正坐在柜台后面狠狠地瞪着靳远。

胖子笑嘻嘻地说:“肯定是看上哪个妹子,追出去泡妞了。”

靳远瞥他一眼,在吉他手随手播了几下,低声说:“唱《逃亡》。”

“这么久没唱了,怎么忽然要唱那首?”胖子不解地问,“我都快把节奏忘了。”

靳远没说话,握着吉他,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人身上,身姿笔直地站在昏黄的灯光里,俨然已经准备好了。

鼓点将寂静的夜色也点缀得喧嚣沸腾,贝司与电吉他撞击出炫目的火花。

光怪陆离的酒吧里,台上的人低沉温柔地开了头,却在副歌部分声嘶力竭地唱着:

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逃亡,

一路狂奔,跌跌撞撞;

从未得知明天是什么模样,

不过一只渺小的飞蛾,

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追寻一束火光。

他的视线一直定定地注视着那个角落。

而你是黑夜。

是火光。

是我盛大的逃亡。

明明跻身于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南桥却有种错觉,仿佛全世界的灯光都齐齐聚在了她的身上,无处遁形。

靳远的音乐不是技巧性的,不够华丽,也不花哨。

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你,用足以撞击灵魂的力量与情感唱给你听。

那样的歌声,很容易让人想起从前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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