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在此时甚至好到能够笑出声,醇厚的音调像是最古典的音乐,“对,你一直知道。”
他接过静好递过去的血袋一饮而尽,难得的没有嫌弃那对他而言完全称不上好的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咽,随手就把喝光了的血袋从窗户中扔了下去,转头倒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完全就是一副“我要睡了不要打扰我”的架势。
他躺在床上,听着静好走出去的脚步声,不自觉就想到了詹姆士的神情,想到他那场爱不得的爱情,沉默了好一瞬之后才哑然笑了声。
他并没有爱上谁,他也不需要解释他的身份。
他不会有那样悲伤的神情,也不会有那样无能为力的心境。
那又何必因为别人的失败而离开,因为害怕而躲藏。
得到想要的生活有多难,放弃就有多不舍得,他还不至于胆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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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接到她寄去画稿的杂志社的电话出门时,兰斯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多出来的那床被子被他抱在怀里,亲密得不像是前几天刚买回来的,倒像是相伴了上千年的忠实小伙伴。
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全然已将之前的标准睡姿忘到了脑后,听见她走到门边的动静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抬起高贵的头颅看了眼她。
要去场合和工作有关,静好也就穿得比较正式,细线衫打底裤,穿在外面的短裤的腰收得很高,再加得体大气的羊绒大衣,浑身上下的气质展露无遗,长腿纤腰美颜,周围的都在瞬间成为了陪衬。
她正在玄关弯腰准备穿鞋,怕大衣拖在地上沾了灰,就先把它搭到了一遍的衣架上,修身的细线衫裹着完美的身形,玲珑有致。
巴在门上的小蝙蝠们一个挤着一个,上赶着抢着外围的位置,大饱眼福。
一只被挤到里面的小蝙蝠好不容易把堵在前面的人一一干掉,正看着眼前漂亮的人双眼发光,就敏感地感觉到之前周围细弱的感慨声在瞬间消失得干净,一股慑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它连抬头都不敢,畏缩又凶猛地干掉了缩在后面的人,乖乖地缩了回去。
兰斯特收回视线躺了回去,还没多久就又冒出头来,看向已经握上了门把手的人,嘱咐的语气像是个看见孩子又不务正业了的家长。
“你出去干什么?见的是什么人?要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不会又在后面跟了人吧?”
他问到最后时语气都阴寒上了几分,吓得门上的小蝙蝠们死死的巴住了门,保证任凭静好如何用力都拉不开一丝缝。
主要是之前有几次静好出门回来时都有人跟在后面,甚至有两次,人都跟到了门口,正好都恰巧地遇上亲自过来开门的兰斯特,被凉凉地讽刺了几句后才讪讪地走远。
只是他问完了问题就自己躺了回去,看上去倒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需要的回答的样子,为了增加这种效果,又补充了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出门时声音轻点。”
他的话一出口,门上尽忠职守的小蝙蝠们就立即放开了手,还谄媚地将门开到了最大,恨不得再多出嘴和手脚来唱歌跳舞,大声欢送。
嘤嘤嘤,这可是尊贵冷漠的亲王大人亲自关心的人呢,这激动得想以泪洗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希望下次轮到的就是它们啊~
静好往外走了一步,纤细的高跟磕在光滑的地板上,清脆的声音立即就传播开来。
在她迈出第二步之前,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门口,站在被厚重的窗帘遮蔽了所有阳光,灰暗得有些昏暗的客厅里,脸色像是面对着几千年的宿敌,差得都可以和墨水相媲美了,恨不得食其血肉解恨。
“你居然对高贵的血族的提问听而不闻?”他高昂着下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只是脸上不虞的神情太过明显,这个动作做得不伦不类,“呵,我可以原谅你刚才是受宠若惊,但你必须在三分钟内对你错误的行为作出更正。”
他说得大义凛然,完全一副“尊贵的我等着你认错”的架势。
静好沉默着想了下他刚才一连串问出来的问题,按照先后顺序给了答案,“画稿出了点问题,我去出版社协商,应该是和编辑见面,大概要下午才能回来。”
她停顿了下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至于后面有没有人跟着,我从来都不会回头看。”
虽然现在这张脸真的是很漂亮,但她还没有自信到会漂亮到让人一直跟她到家的地步,而且就算是有这样的人,在外面下手可比在她更为熟悉的家里下手要容易得多。
那几个跟着的人,明显是别有所图。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看向了脸色和缓了不少,正转身往卧室走的兰斯特,思索了一下之后弯腰从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些东西放到了包里,想了想又拐去厨房拿了把太过小巧而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刀,放在了大衣的大袋子里。
要进卧室的兰斯特正好看见了她的动作,脚下一动就移了身形,站在玄关打量着手里刚从静好手上拿来的匕首,拔开看了看刀刃,修长洁白的手指缓慢地在上面滑动,隔开皮肤涂了浅浅的一层血。
紫红色的血液在刀刃上蔓延,却在眨眼间消失干净,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而那把原来再普通不过的刀,却散发出了丝丝的幽深寒气。
兰斯特把破皮的手指含到了嘴里,抬头将收好的刀扔给了静好,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语气格外地轻描淡写,“看在你敢于改正错误的份上,给你一点奖励。”
他坐在床上没有立即躺下,听到关门声之后就又走出来站到了窗边,从太阳晒不到的缝隙下看着出现在楼底的人。
冬日的暖阳拖着她的身影,却还是没有帮她抵住寒风的侵袭。
静好微微地弯了腰,拉着身上的衣服抵住寒风。
兰斯特站在窗前一直看着她走远,半晌之后才打着哈欠嘀咕了一句,“真是脆弱的小容器。”
他眯着眼抬头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眼端端正正摆在客厅里的银色电视机,声音还有些不确定,“那个据说很不准的天气预报,准的可能到底是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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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还正灿烂的阳光,在下午时就被遮蔽在了乌云之后,一丝的阳光都未曾泄露出来,阴沉沉的天色持续了一会之后,飘飘扬扬的雪花再次从天空中落下。
静好从杂志社出来,地上的雪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她看了眼天色后就和身边的人告别,走到一边的地下停车场去开车。
还不到下班的时间,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只有默默无言的各式车辆,她一路走到自己的车前,握上车门把时的手停顿了一下,在不到几秒的时间里就再次若无其事地将车门拉开。
发动机的声音接连着出现在她耳边的声音一起传来,只是一个“突突突”地无比热闹,一个阴寒狠厉得明显是不怀好意。
“别动,照我说的路开。”
静好看了眼堵在她腰间的锋利匕首,露出来的衣袖上有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灰尘,估计是之前躺在后座上时蹭到的,还有一小段深棕色的细线,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磨损下来的。
她还未来得及看第二眼,堵在腰间的匕首就又朝里动了动,割破了几层衣服抵在了她的皮肤上,冰凉凉地刺骨,“不要再有多余的动作,否则你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伸手到静好放在副驾驶上的包里摸手机,递到了她的手边,“给住在你家的那个东西打电话,让他半小时之内到城郊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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