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坠在马后的萧子津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杀传旨大臣吗!”
李勖不理他, 回头对跟他来的诸将道:“你们还要继续吗?”
军镇彼此互不隶属,这番若不是被萧子津借兵,可能与身边的?人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各自为政,当然无人愿意做出头鸟,听太子这么说,纷纷放下武器, 再做打?算。
萧子津被一路托回营地,一身富丽堂皇的?铠甲都被摩擦的四散开来, 好不落魄。
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屈辱?狰狞着起身理论。
李勖哪里管他,捏着他肩膀捆了, 扔给?属下:“关进柴房,任何人不得进入。”
“李勖!你大胆!放开我!”
萧子津破口大骂, 自称乃陛下信差,手握尚方宝剑。他这么说,小将士不敢押了,面面相觑。
李勖蹙眉:“如果太吵,就把嘴堵住吧。”
“是,殿下。”
扣押传旨大臣,到底只能解一时之急。方才动静这么大,不露半点风声是做不到的。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不久,消息就会传回朝廷,他需赶在父皇震怒前,改变父皇的?想法。
在此之前,还有些要紧事要做。
去往林风眠住处的?路上,司马葳压着卫允来了,他命令:“石文他们不能住在以前的?地方了。”
司马点点头:“已经在搬了。”
李勖脚下不做停顿,林风眠一惊,从塌上?坐起,穿上鞋子,李勖已经转身去解披风,她整个人被罩住,几乎双脚离地被他带起。
“有个地方,你先去,我随后到。”他语句简短道。
林风眠抓着他的?手腕:“你真会来吗?”
李勖一顿,道:“何时骗过你。走……”
出了帐子,吩咐司马葳调精兵护送,司马为难道:“没人了,眼下太乱,各司其职,谁也?调不开。”
李勖脚下沉重:“黄有德呢?”“不知在何处,乱。”
他目光直笃笃扫至司马葳身边的人,想到那日卫允独领小兵深入大山,颇有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猛气概,只道:“我有一事命你去办,不违圣旨,你可愿意。”
卫允心底里是极不愿意和北府军为敌的?,合计了片刻,直身道:“只要不违背圣旨,什么都可以。”
“人给你,去哪里一会告诉你。”
说着,就把林风眠的?手递了过去,不留一言,疾步回到帅阵中。
京师,林宅。
今日林潮止无需上?朝,在书房忙了阵儿,放下手里的?公文,打?算赶在用午膳前去祖母屋里聊会子话。
天气越来越冷,凛冬将至。
近来,张妈妈频频来自己院中,奉老太太话添置许多衣物,而老太太屋子里的?炭火烧得足不足,他这做孙儿的都没功夫过问一嘴,真是大不孝。
林云栖到书房时,没寻着大哥,转了一圈儿正要叫林安问话,却听到身后有一人唤他。
“叶……叶姑娘?”
“正是小女,见?过三?公子,今日没去校场啊?”
叶敏青福了福身,道:“你可是找大公子?我瞧见他去老太太屋了。”
林云栖本就不喜欢叶敏青,因觉得她时常话里有话,待人不诚。
那日又听王管家提及她在府门外便发难了,眼下瞧见她努力着端庄的?面孔,愈发地厌恶,没好气道:“姑母又来了?你实在奇怪,不多?陪自己的?父母,对个八竿子挨不上?的?婶婶倒是尽心。”
叶敏青神情晦暗不定,既想出言反驳,又要维持淑女仪态,这时云栖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大哥书房重地,外人不能随便来。”
“这就是林府待客之道?”叶敏青反问,“我瞧见这里翠竹可喜,是以过来,不许进我出去便是。”
林云栖不愿与她继续说下去,道了句「随意」,从怀里抽出二姐的?信,也?不进门儿,隔窗放在大哥的书案上?,扭头去了。
他走后,叶敏青脸色彻底垮下来,云栖是皮孩子,她是知道的?,婶婶也?叮咛过不与之计较,但她仍旧忍不住生气。
转身,瞧见那封信的落款,眼中有抹意味不明的情绪闪过。
饭桌上?,孟澜坐在主位,一脸祥和,林怀柔与叶敏青居客座,莫不是堆笑执箸。
食不言,寝不语。莫约一炷香时辰,正餐用罢,张妈妈命小厨房的端上茶点,孟澜漱了漱口,出声问:“云栖呢?怎么又不在家。”
张妈妈道:“许是又与哪家公子约了骑射,这孩子呀,着实出息,自打老太太准他习武,便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你就替他开脱吧,我瞧着他只是顽劣,再者这个年纪也该按捺住性子多?读一些书才好。”孟澜道。
林怀柔怎么会听不出老太太对这老幺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遂笑着道:“家中已经出了一位文臣能者,将来再出个武举,一兄一弟,分庭抗礼,岂不妙哉?”
孟澜咳了咳,面色不变:“怀柔读书时年龄还小吧?”
怀柔不解:“没过十四呢,跟着嬷嬷们学了《女则》,实在枯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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