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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馈赠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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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极神君拭去眼泪,似笑非笑:“好啊,你喜欢我,那就替我杀了剑神。”

说完便拂开云栖鹤走了。

云栖鹤久久望着他的背影。自那时起,放弃了原先修习的云氏医道,改修剑术。

原因无他,他要用祁臻最得意的剑法杀掉他,以此向凌极神君证明,他比祁臻更强,更值得。

若只是杀人,对精通医毒两道的云氏医修来说太简单了。

剑修通常坚韧清苦,一心向道。然而云栖鹤不同,他本就不是适合练剑的性子,太多情,太温软,心中有太多庞然的欲求。即便他练剑几千年,最后还是输在祁臻手里。

他记得很清楚,只是半招。但这半招已经足够令他的信念崩塌。云栖鹤仿佛看见凌极神君在笑,还是那天推开他时似笑非笑,难以捉摸的表情,无声地告诉他:“看啊,你还是比不过祁臻。”

落败之后,云栖鹤逃至杳无人烟的昆仑之巅闭关,斩断情爱潜心修炼剑道,以图再战。可惜等他剑道大成出关之日,祁臻早已飞升,而凌极亦不在世间。

云栖鹤觉得没意思极了。他们走了,他这几千年便等同于一个笑话,一个茫然的败者,找不到敌人在何处。

他疏懒地开宗立派,随心所欲地收弟子,收完也不爱教徒弟,任他们自生自灭。不在乎,所以不严厉,事事都宽宥,宗门上下都以为掌门师尊为人温和体贴。

倒是大徒弟傅识微老是为师弟师妹操碎了心,行事严苛,不讨人喜欢。

创立昆仑之初,云栖鹤没有如燕卿照那般传承剑道的壮志,他只是觉得应该找点事情做。

过去的幽魂如影随形,有了昆仑剑宗之后,云栖鹤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执着于输赢的人。

他要做剑道第一人,他的昆仑要做第一宗。他却懒得再为这些事情付出丁点的心力,靠着挑唆瑶华和天极登上巅峰。

毕竟当世这些人,已经不值得他再拔剑。他拔剑,原本也是只给一个人看的。

瑶华、天极都是祁臻徒弟的宗门,对云栖鹤而言,找不着祁臻出气,玩弄他两个徒弟,看瑶华天极厮杀也蛮有意思的。

只是,他再也见不着凌极神君一眼了。凌极没了,他心底总有一块遗憾无法填补。

当年甚是可惜,他为何不大胆一点,认认真真看清他的脸?

天水榭透亮的日光下,云栖鹤微微眯起眼,停留在白玉似的少年身上。

傅识微战战兢兢,额间凝出一颗颗细腻的汗珠。

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师尊对着一个膝盖高的小孩子,怎么生出情爱心思的?

这不是……禽兽吗?

“识微,”云栖鹤道,“我听得见。”

傅识微连忙垂头,飞快眨眼:“不,师尊,我……”

“好了,”云栖鹤挥袖,“你下去吧。”

傅识微一动不动,不敢走。他不能把李烬霜一个人留在这。

身子长大了,可他的神魂灵识,都还是个小孩子啊!

云栖鹤嗤笑:“你以为他有多小?他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老!”

傅识微与李烬霜同时抬眼,一个惊愕,一个戒备。

云栖鹤对上李烬霜清亮的双眸,心中陡然一股悸动,犹似回到了少时。

真好,天道还是将你送回我身边,此生此世,我们注定要做夫妻。

周遭的野草一圈圈荡漾开去,乍起凛冽的飓风,漩涡里结成无数瓦片大小的冰凌,轰隆隆卷向凤凰上的云栖鹤。

云栖鹤跃下鸟背,从掌心抽出一把血红的长剑,眨眼间心有所感,眉心光印幽亮,挥出一套酣畅淋漓的剑法。

傅识微瞪大了眼,被剑法中玄妙精粹的道则震在原地。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师尊拔剑了。

四面落花高墙般升起,桃色的水流,桃色的云雨,汹涌澎湃,抵挡住汹涌的冰凌,宛如一幢铁桶,牢牢圈住李烬霜。

云栖鹤笑着站定,款款走向他:“脾气还是这么大。”

他闭上双眼,放出灵识探查李烬霜周身,窥见沈濯留下的灵力,大致明了,只要李烬霜心念震动,诸如恐惧害怕、愤怒悲伤……便会无法控制它,自行使出杀招来。

云栖鹤眼锋飞向傅识微:“那云家孩子,可是找他麻烦了?”

傅识微:“这……徒儿失职!”

“哼,”云栖鹤拔下头顶白玉簪,穿越肆虐的花墙风墙,走到李烬霜身后替他挽头发,“云家人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

当初他弃医从剑,可把云氏一族点着了。家主把他除名,赶出本家自生自灭。结果到这几千年后,倒是巴结昆仑无门,把主意打到瑶华了。

李烬霜抗拒地晃着肩膀:“你别碰我!”

云栖鹤散落的白发落到他肩头,痒得令人恐惧,李烬霜缩紧了身子,光溜溜地往旁边退,警惕地瞪着他。

傅识微看不过眼,央求道:“师尊,至少让他穿上衣服。”

他着实为李烬霜捏了把汗。这孩子心直口快,要是得罪了师尊,往后在瑶华昆仑哪有好日子过。

连他平日在云栖鹤面前都如履薄冰,谨言慎行,生怕惹得师尊不快。

云栖鹤笑道:“也是,去取我的法衣来。”

他的法衣是仙阶法器,以霞月丝织成,暗绣着琼枝玉树、卷草仙鹤,穿在身上清晖照人。

李烬霜穿好衣裳,肆虐的风墙总算平复下来,他眼中的敌意却丝毫未减。

云栖鹤明知故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觉得奇怪,莫非他还记着祁臻那王八蛋?

没道理的,他变得那么小,明显是经历过一次轮回,不应当记得前事。

李烬霜深吸口气,压下眼底锋芒,低头拱手:“既然掌门不准备罚我,请准我离开此地。”

云栖鹤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李烬霜心里清楚得很!他修为比不上他,这瑶华是不能待了!

“离开?”云栖鹤敏锐捕捉到了关键。

“是。”

傅识微惊诧道:“离开哪,天门山?那你的萧师父怎么办?”

他没把话说完,李烬霜读懂余音,眼神便暗淡了下去。

对啊,云亭月怎么办?他在瑶华闯了大祸,想一走了之,可能吗?

云栖鹤笑了笑:“你现在出天门山,云家人便候在山脚,自己想想吧。”

说完,深深地瞧了李烬霜一眼,勾起一抹微笑,转身乘着凤凰离开。

他一走,傅识微便松了口气,上前抓住李烬霜双手,怜悯地给出忠告道:“听我一句劝,现今不是离开天门山的时候,只有瑶华能保你!”

换言之,只有云栖鹤能保他。他和萧天泽都不行!

李烬霜心间悲怆不已,尽是沈濯的影子在盘旋。酝酿许久,他对沈濯浓烈的思念便有一丝丝变了味,成了酸涩荒唐的怨恨。

“他保我?”李烬霜想笑,笑得却比哭难看,“平白无故的,他凭什么保我?傅长老,你是掌门的大弟子,连你都时时察言观色惧怕极了他,你以为我呢?”

傅识微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终于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他那师尊随心所欲危险得很,偏偏个性还十分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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