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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鹤面上讶然。
“为何?”他不解,眉间少有地蹙紧。
他跟李烬霜之间没有眷侣之爱,可结成道侣已然数年,不是很好?
李烬霜道:“我当初答应掌门,是因瑶华。”
云栖鹤讷讷。
这个,他自然知道的。
李烬霜上前一步,望着云栖鹤:“现在,我不打算继续待在这。”
云栖鹤想同他笑,眼中却是愁云惨淡,眉间的皱褶难以抹平。
“你要去哪?”
李烬霜眺望云天,良久才道:“去找一处世外之境。”
云栖鹤侧目:“即便如此,也该有个确切的去处。”
李烬霜只是淡笑。
他着实没想过去哪,却觉得去哪都好。
如沈濯曾说的那般。
到云间,到海外,到隐世的山上寻一处地方长相厮守。
沈濯失去知觉,没有记忆,李烬霜终于觉得可以坦诚地面对他,看到沈濯之时,再不必面对一身不堪的自己。
李烬霜望着云栖鹤的眼珠,道:“掌门以为如何?”
云栖鹤无奈地看着他:“我能如何。你要怎样,我如何能不依你?”
李烬霜微微一笑:“谢掌门成全。”
他转身离去,被云栖鹤出声叫住。
“仙尊,我有一事问你。”
李烬霜心中一震,还未听旁人这般叫他。
不过,照他如今修为,当得起一声仙尊。
云栖鹤看着他的背影,恍然间如同回到当年岐山脚下,他还是个年轻医修,怀着一腔热血,跑来寻他爱的人。
“你说吧。”李烬霜半回过眸,眼瞳黑亮如星。
云栖鹤倏然闭眼,一刹那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要是他心里有他一席之地,岂会执意要走。
他云栖鹤朗然笑了声,道:“保重。”
李烬霜顿了一顿,颔首:“你也是,保重。”
他缓步走上小径,五月的天门山山花烂漫,香气横流。
不出百步,剑修身上冰寒的气息彻底消失。李烬霜知道,云栖鹤走了。
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的道侣契,那夜在琉璃宫顶对月把盏,如一股涓涓细流涌入身躯的温和气息。
当夜,李烬霜在仙遥峰湖畔筑起几间竹屋,对着月色阅览兵谱。
他考虑了很久,自己并不精于锻造,打造一柄剑费时费力,出炉很可能用得不顺手。
倒不如寻一件存世的仙兵,他自然要最好的。
书页在莹白的指尖缓缓翻动,李烬霜的目光蓦然被一把漆黑的长剑,宛如被吸住一般,手心突突跳动,血脉在清寒的夜里躁动不安。
剑旁写着大名,凌极。现在仙道盟,正道镇盟之宝,上一任主人是六界剑尊钟离镜。
李烬霜独把凌极这一页撕下,掌中聚起焰火,将兵器谱焚成灰烬。
一阵风卷来,吹动黑雪似的灰烬,飘飘摇摇到了湖畔。水底有双眼睛望了他许久,咕噜吐出一串晶莹的泡泡。
李烬霜笑了笑:“看来你适应得很好。”
随即他有点怅惘地望向月亮:“不过,我们很快就要离开瑶华了。”
湖中泛起层层涟漪,汇集成漩涡。
李烬霜叹了声:“我今日累了,你也歇息吧。”
他转身进屋子,和衣躺下,不出片刻浑浑蒙蒙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外面水声哗哗作响。通往屋舍的青石板上响起湿淋淋的脚步声。
黏滑冰冷的物件在李烬霜脸上揩抚,粗长一条,宛如圆柱。他被搅得不安稳,做了个深陷水底的梦,随着漆黑的浪潮浮浮沉沉,手脚被一根根黏湿的海藻牢牢缠裹。
李烬霜骤然睁眼,额头一片细汗,大口大口地喘息。月亮照进窗户,落在地上,刚巧有种同方才那梦一般的湿寒。
他动了动身子,身上好重,定睛一看,差点惊呼出声。
有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握住他的手腕,压制在床榻上。
是沈濯,浑身光裸,湿淋淋地往下淌水,冰蓝眼眸宛如初生稚子般纯澈无垢,好奇地打量他。
李烬霜深吸口气,盯着他厚实湿亮的胸,脸上莫名发燥。
“你……你化形了?倒比我预料的快。”
沈濯笑着望他,歪头,嘴角露出一截尖锐的牙齿尖。
李烬霜伸出手,有点发抖,拳头攥了几下,犹疑地摸上沈濯的头发。
他的头发雪白,身上也光裸洁白,月光一照,仿佛高峻山上的白雪。
湿淋淋的发丝散落在肩上,背上,隐隐遮住起伏如丘峦的肌肉。
李烬霜吞咽两下,闭上眼,指头像薅进了一把湿润的水草中。
沈濯俯下身子,微微眯眼,无比享受他的抚摸。
只是他这动作一下子让彼此贴近,微凉的鼻息尽数洒在李烬霜面上。
李烬霜挣了两下,眼前也看不清了。刚才多亏沈濯高大的影子挡住月亮,他一俯下,月光如一柄横插而来的刀,亮得晃眼。恍惚间,李烬霜只看得清身上人珠玉色的唇瓣。
“你……起来,”他推了推沈濯的肩头,被凉意冻得一缩指头,使不出大力气,“我给你找件衣服披上。”
沈濯摇头,继续睁着冰蓝眼眸,快活地望着他。
李烬霜愕然:“你不能说话。”
沈濯眉梢轻扬,牵着他的手到唇边,在指尖上轻轻吻了两下。
李烬霜痒得直缩手。
“好了!你起来!”
沈濯听话地站起来,一丝不挂,肩宽腰窄,腰腹贲张。李烬霜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脸颊霎时通红,连忙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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