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是什么村,古代皇帝住过的,道长亲自指点的地方,全村都是宝贝,就这样都没压住全村的邪气,那村里的人原本都该长命百岁,一辈子富贵,现在……”妇女冷哼一声,“怕是有命享福没命发财了。”
“真的假的,你这说的……这满地的小孩,我都不敢下手了。”粗嘎男似乎有些被惊到。
“小孩子没事,只要不死,就算走了,也安安静静地走……”妇女说着,似乎往前走了几步。
程晓云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了眼,只见妇女走到她面前那个小女孩面前,然后蹲下身缓缓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这么漂亮的脸,弄坏了真有点可惜。”
“长得好看弄坏了才会让人同情嘛。”粗嘎男不以为然地道。
妇女忽然唤了一声:“阿燕,过来。”
第三道脚步声响起。
程晓云听着有几分熟悉,等那个人站到妇女身边的时候,程晓云顿时明白,这个人就是刚才给她喂水的人。
妇女吩咐道:“今晚煮点肉给她吃,这几天养好一点,别的人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别浪费粮食。”
“嗯。”叫阿燕的人低低应了一句。
“刚才给他们喂水没有?”妇女问道。
“喂了。”
“有没有人醒来?”
阿燕摇头:“没有。”
妇女闻言,忽然转头看向程晓云所在的方向。
程晓云正掀开眼帘的缝隙偷看,没想到妇女会突然朝自己看过来。
她一时之间来不及闭上眼睛,索性就撑着眼皮的这条缝,将眼神放空,脸上的表情完全放空,假装是半眯着眼睛熟睡的模样。
她记得,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中午午休时间,班上有人睡觉时,眼睛就是半睁着的,她当时还围观了好一会儿……
妇女盯着程晓云那高高肿起的脸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慢慢地将视线挪开,对粗嘎男道:“阿柱怎么样了?”
“我哪知道啊,估计还在看病呢。”粗嘎男道。
“去看看他,希望别出事。”妇女难得有些担忧地道,“好不容易长到可以生孩子娶媳妇的年纪了,可别干不成事,这要废了,可怎么办呦。”
“可不是么。”粗嘎男说着,跟着妇女一同走出房子。
程晓云目送着他们离开。
因为现场还剩下一个人的缘故,程晓云不敢大幅度转头,只敢转动眼球,眼看他们跨出门槛,却连门都没锁,直接就走了。
这是一间非常粗糙的木屋,地面上铺了粗粗的稻草,所有昏倒的人都趴在上面。
程晓云特地留意了一下,所有昏迷的小孩手脚都没有被捆住,包括她自己也是。
之前在车子里,她被关在竹筐里,还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现在竟然反而让她四肢自由。
不过转念一想,程晓云顿时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了。
从她被绑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三十个小时,这三十个小时里,如果不是小女孩分给她一点糖,她一点食物都没进胃里,就连水,也是刚刚才有人分给她喝的。
再想起那妇女说的话,除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外,别的都不给什么食物。
肚子饿得四肢发软,自然是没什么力气逃跑了。
见那个阿燕正专注地看着小女孩,完全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程晓云暗中使力,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身躯。
阿燕还低着头看着小女孩,并没有留意到她的举动。
程晓云一点点将被自己身体压着的手挪出来。
自从被打昏后,她这一路昏迷,被扔进这木屋的时候,估计对方动作极为粗暴。
之前程晓云注意力都在谈话的粗嘎男和妇女身上,没空留意自己的情况,此刻稍微回过神来,便觉得浑身上下的肉都像被打碎一样地痛。
抽出来的手无力地耷拉在一旁,指甲盖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五根手指的指甲全都竖起来,指甲里的肉渗着血,从手指一路到胳膊,除了被衣服挡住的地方,凡是露出来的部位,全都红红黑黑的,新的旧的伤口各式各样,渗着缕缕的鲜血。
要是以前,程晓云光看到这样的画面,就会吓的头皮发麻倒抽冷气,然而此刻她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麻木。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比起生命,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程晓云又咬牙动了动身体,直到眼前阵阵发黑,她才勉强停下来。
调整了个稍微舒服点儿的姿势躺着,程晓云转头一看,心脏都差点儿跳停了。
那个叫阿燕的人,正盯着她看!
见程晓云终于看过来,阿燕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程晓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晓云。
程晓云本能地用手挡住头,避免头部再一次被打击。
然而等候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对方动手。
她微微移开手,看向阿燕,却见阿燕在不知不觉中蹲下身,朝她伸出手。
程晓云看着她手伸过来的方向,以为她要抓住自己,然而再次让她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阿燕居然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捏出了程晓云胸前的校牌。
程晓云看到阿燕这个举动,才想起来,因为现在昼夜温差很大的缘故,有的时候中午放学回家,程晓云会脱掉外套放在班级里,等晚上降温了再穿上。
而中午入校门的时候,会有人进行校牌检查,为了防止自己导致班级被扣分,程晓云索性将校牌别在里面的衣服上,这样不论外套脱没脱,校牌都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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