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自已的法子似乎管用了,很高兴,连忙恭敬说:“我叫徐四九。是四月初九生的。就叫四九。”
“那多谢你。”刘小花没有推辞,她想跟这些新弟子打成一片。若是别人的好意统统拒绝,人家虽然觉得你很客气,到底会有疏远的感觉。受了这个小丫头的人情,以后再还她就是了。人跟人之间,不就是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才关系日渐亲近吗。
徐四九慌连摆手:“不用不用。不值得一谢。你,你是师叔祖”她解释道“我是四师叔祖系下鲁平的弟子。要叫你小师叔祖的。孝敬尊上是我们小辈子应该做的。”她对着跟自已一般大的刘小花,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很难的,扭头看着自已的脚尖,十分局促不安,大约是觉得自已做得太狗腿了,很羞愧。
可还是硬着头皮忐忑地道:“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叔祖,你不要怪我就行了。我并不是有心的。不晓得你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七皇子。”
说完又急忙抬头为自已辩解:“以后你要做什么,只管叫我做。不要赶我走。我家里人想把我卖做奴仆。要是小蓬莱不收我,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他们一定会把我抓回去的。我家里把我养到这么大,费了那么些口粮,断不会肯做赔本的买卖。”
说着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来。嘴唇紧紧地抿着,很勉强才没有哭出来。大约还是想维持最后的面子吧。小姑娘有些自尊心,觉得在别人面前哭出来是很丢脸的。
刘小花抬头,便看到七皇子站在队伍最后面,抱臂露出一脸坏笑,见她看过去,还对她吊而郎当地行了个绅士礼,滑稽得很。刘小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七皇子晓不晓得他爹已经不在世了?她扭头问徐四九:“是不是七皇子怎么你了?”
“没有没有。”徐四九立刻就摆手,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是我自已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以后别理他。他脑子有病。吓唬你玩的。讲的话都当不得真。他自已还寄人篱下呢,不能拿你怎么样。而我么,虽然辈份比你高一点,可跟你一样也是新弟子,哪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报复你呢?”刘小花安慰她。
徐四九眼睛红彤彤看她:“真的吗?”
刘小花正色说:“你也说了我是师叔祖,这小蓬莱里面,大过我的也就只有几位师兄和师父了。我即然是长辈,自然要有长辈的胸怀,怎么会因为小事就跟你们小辈一般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
“到也是。”徐四九到底是孩子,听她这么一说,便真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连声道:“多谢!多谢你!”又发誓自已一定帮她挑最好的衣服最新的书。就乐颠颠地跑了。
刘小花本想跟七皇子说说圣帝的事,可想了想,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难道走过去说“喂,你知不知道你爹死了?”
她想着,七皇子既然是不知道,就先别说了,让他过几天轻省的日子吧。以后知道了,尽有他伤心的时候呢。虽然他是穿越来了,但到底是血亲,难过伤感是难免的,就像陈氏与自已一样。不论是身不由已也好,发自真心也罢,到底是这俱身子的亲人。
于是刘小花便就停下步子,回去空同身边。
空同兴冲冲带着刘小花向西边的山峰去。
两座峰相隔得远,可走上去却能一步几十米。想必这里跟刘家族学的登天台是相似的,不过并不做任何限制,便是空同这样有修为的人,也不受影响。
路上刘小花好奇地问:“方才你把大师兄叫走,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空同点头,喜气洋洋说:“小蓬莱既然落坐在滨洲,这边村子也好城镇也好,但凡有什么异事,都会上门来求。二师兄今日在主持,热闹得要死。可我一看,其中竟然有这么稀奇的事情,连忙揽过来。但我对药材并不了解,所以便请大师兄出头。”
刘小花不解“方才又说是魔怪兽妖,现在又说是药材,难道是取那些东西身上的材料做药吗?”
空同只是笑,神秘兮兮的不回答她。不过想起来什么,反问刘小花道:“我听丹房的人说,你对药村很有些见识?昨天我过去,正听到丹房的人,在大师兄面前说你的好呢。说炼药的时候,有一样药材因为外形相像,放混了,你却一眼就辨别出来?如果不是你要出大乱子。”
刘小花回想了一下,却不记得有没有这回事。昨天她心情太紧张了,哪里在意这些小事。
空同正色问:“可那两样药材却是极其少见,别说两样能分得清楚,就是见过一样的人都少之又少。寻常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怎么能认识那么稀罕的药材,还能分辨得这样清楚呢?”
“我在田城的时候,跟在厉大先生身边学的。”刘小花不慌不乱地回话“不知道五师兄知不知道他?”
“噢。他啊。那就难怪。他手里很有些好东西的。你见过也就不奇怪了。”空同释然“那你可要同大师兄说清楚。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必得怀疑你的来历。”
刘小花心中一凛。
今天早上大师兄看到她的时候,就是对她心存疑虑的?难怪她站在大师兄身边就感到不自在。可是,大师兄分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罢了。她怎么就能感受到威胁。并且强烈到,不想呆在他身边?
就好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感受到了危险就想逃跑一样。她并不以为自已有这样厉害的本能。可刘小花虽然对自已的反应感到疑惑,但很快,这个疑惑便淡化了。
这没有什么重要的。她这么想:可能只是自已测灵台的事不太顺利,神经太紧张了,所以疑神疑鬼的。
所以她立刻非常轻率地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不愿意再去深想,可她自已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就好比昨天晚上,她明明一夜都感觉到额头上痒痒的,却一直懒得起来看,今天早上,也并不因为找不到那个包而多心一样。
注意力都被放到了眼前发生的事情上。
一开始,刘小花以为空同会带自已去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
可空同却把她带到了很普通的一座大院子。这个峰最低,离山脚也最近,院子就跟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没有两样,不过挤满了人,有人提着鸡,有人拖着羊。看打扮,农人也有,带仆人的富人也有。
长队一直排到山路上去。吵吵闹闹的比集市还热闹。
守在门边的弟子一见空同和刘小花来了,便立刻大声喝斥他们“不要吵了!”
那些人立刻便安静下来。显出什么恭敬的样子。
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始说话,从低声絮语变成了相互喊话。
弟子们也无可奈何。
好在空同也习惯得很,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刘小花进去之后,绕过这些人,到了后面。停在一个较为安静的厢房前面对刘小花说:“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大师兄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你去吧,大师兄不会怪你的。有师父在呢。他要叫你出来,你就把师父抬出来,最顶用了。再说他心中对你有怀疑,你这时候跟他说清楚最好不过了。”
刘小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这个机会,作好了准备进屋去。
一进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大大出手的场面。大师兄坐在迎门的正位上像是在待客一样。
有个姑娘坐在东面。她全身发抖,脸色发白。不知道在跟大师兄说什么,说着说着,就会扭头向屋外看。见到刘小花进来,吓了一跳。立刻就站起来,警觉地向后退。问刘小花“你是什么人?”又问大师兄:“你认得她?”
不等回答,又问刘小花:“你认得我吗?”
刘小花以为她精神上有什么问题了,连忙看向大师兄。神经病人的思维与别人不同,她怕自已回答不当,会有严重的下场。
大师兄却不看她。
那姑娘盯着刘小花看,又顺着她的目光瞪着大师兄半天,猛地跳起来,厉声问:“你们追来了!我认出你们来了!别装了!”说着,不知道从哪里猛地拔出一把剑来。
刘小花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不小心撞在门上。
明晃晃的阳光洒到屋里来,照在刘小花身上。
那姑娘看了,突然松了口气,好像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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