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伏传压根儿没对谢青鹤提过此事。
小师弟学会玩惊喜了。
谢青鹤的目光移向窗外连绵不绝的暴雨,心中又有了一分担忧。
小婢子见着暴雨能开开心心地避在廊下玩耍聊天,巴不得暴雨再多下两日,平白赚得两日清闲。谢青鹤就不得不担心暴雨引起的河水暴涨,山体滑坡,乃至于贫民区屋舍倒塌……
想到这里,谢青鹤换了身衣裳,吩咐陈利:“去黔首堂。”
黔首堂就是原来的千寿堂。两年前詹玄机坐镇中枢之后,改名黔首。
偏偏这会儿正在暴雨,雨势大得伞都撑不住。陈利也不敢劝恶劣天气不宜出行,只得心焦火燎地去找了雨笠蓑衣给谢青鹤穿戴上。谢青鹤刚出门就感觉到暴雨的威力,就像是有人拿盆舀水往雨笠上泼,一瓢一瓢砸得雨笠直哆嗦。
没走两步,雨水就沾湿了下摆,湿润顺着脚下往上攀爬,脚下变得沉重。
密实沉重的蓑衣挡住了大部分雨水,雨水顺着雨笠与蓑衣的边沿哗哗往下流,单人身上就能冲出来二三层微型瀑布景观,偶尔吹来一阵疾风,扑簌簌就是满脸喷雨。
雨势太大。
谢青鹤仗着多年修行经验,五行亲和,能在雨水中睁眼视物。
随行的卫士们被暴雨狂风糊了满脸,不得不伸手挡在帽檐上,护住双眼赢取片刻喘息之机。
一路艰难地从紫央宫走到堂馆,黔首堂大门紧锁,附近站班的卫士前来回话,说詹玄机上午来了一趟,见雨势不减,又出去了:“姑爷说,雨太大,恐怕应渠涨水,亲自巡察河段去了。”
“利叔,你亲自去将军府,请安将军带兵去应渠,务必保护好詹先生。”谢青鹤吩咐。
陈利抹去脸上的雨水,点头道:“是。”
谢青鹤又吩咐身边的卫士:“我们去青州府。”
暴雨已经把谢青鹤冲刷得浑身湿透,卫士想要套车出门,谢青鹤吩咐骑马出行。
大雨天马蹄也打滑,骑术不精湛的卫士都没资格随行。好在暴雨也把大多数人都拦在了家中,路上空空荡荡,恰好策马疾行。一行人赶到青州府,只剩下几个老文书留守在内,向谢青鹤汇报情况:“长史大人带人去南巷了,少史大人带人分头去了明镜山和十里坡……”
谢青鹤又问道:“带了多少人去?人手够么?”
老文书捻着胡须,感慨说:“巡城的差人昨夜就召集待命,天刚亮就出去了,人手足够。”
谢青鹤点点头,说:“好。”
难怪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暴雨,没有任何人来紫央宫回事——回事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行动。
詹玄机去巡视河道,陈序去了青州府最可能出事的重灾区南巷,那边都是贫民搭建的泥舍草屋,狂风掀盖,暴雨坍墙,出事就埋全家,田文则带着他的弟子们去了容易山体坍塌的明镜山和十里坡,那里不出事也罢,出事就死一村。
一场暴雨下来,青州各衙门主官都顶了上去,躬行其事,谁还有空跑紫央宫叭叭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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