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若是母亲那里有什么需要的,五妹妹你可一定要和我说,”沈月真心实意地说道。
沈锦看着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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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乐回了院子,换了一身便服,在罗汉床坐下后。突然想起来,就让春柳和绿芜两人,按着沈月和沈锦的喜好,挑两匹出来,给她们送过去。
春柳有些惊讶地问:“姑娘不是说,让两位姑娘自个过来挑的?”
沈长乐没打算把学堂里的事情说一遍,沈锦无缘无故地发疯,她可不想陪着。反正东西她送过去了,领不领情她自然也不会在意。
春柳大概猜到肯定是今个学堂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她便轻声道:“姑娘,你也别和五姑娘一般见识,我看她年纪还小,待以后懂事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她就比咱们姑娘小两岁,还如何小了,”绿芜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下眼睛,沈锦如今处处和沈长乐较劲,她们做丫鬟的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不好说罢了。
沈长乐正在下棋,沉香木棋盘上,摆着黑白棋子,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没那么多,显然是刚下不久。
“她和我较劲,我倒是不担心,”沈长乐手持白子,沉思了一会,便是落下棋子。
随后她从又黑字罐中,捻起一颗黑子。她每次一看到沈锦鼓着个嘴巴,气呼呼地看着自己,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她已好几年没有见过林氏,看来爹爹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所以不管沈锦如何哭闹,都不曾心软过一分。
所以对于沈锦,沈长乐也只希望她不要钻进牛角尖里。况且她如今看,她和沈月走的越发近了。对于这个四妹妹,她都是能避开就避开。沈锦那个没心眼的,要是真搁在沈月手里,只怕过不了一轮,被人家卖了,她都还得替人家数银子呢。
不过沈长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九月的时候,女学一年一度的招生便要开始了。既然她母亲和姨母都是女学学生,这般的家学渊源,她自然不好给母亲丢脸。
所以就算八月份,外面都快地晒化了,她都不曾分心。
不过中旬的时候,二房终于回了府里。一大清早,府里就派了马车去运河码头接人。他们是坐船回来的,一路从京杭大运河过来,而船只会直接听到京城码头上。
只不过京城码头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船只,待二房的人到家的时候,外面火烧云都把天空映地通红。春柳带着两个小丫头,已经给她挑了一下午的衣裳了。
二叔沈令昌只比她爹爹小一岁。所以他房中的两个姑娘,比沈长乐的年纪还要大呢。所以为了自家姑娘,被这两位新回来的姑娘比下去,春柳可是费劲苦心。
若是穿隆重的话,就好像显得自家姑娘多在意她们似得。可这要是穿得不够隆重,万一被比下去了呢?
沈长乐自然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指着一件鹅黄色簇锦团花芍药纹长褙子,笑着说道:“我瞧着这件就不错啊?”
“这件不过正式吧?”春柳有些拿不定地说道。
沈长乐莞尔一笑,问道:“二叔家又不是外人,要那般隆重做什么?”
“姑娘,这会大姑娘和二姑娘也都回来呢,我听说南地那边的姑娘可会打扮了,”春柳有些担忧地说道,去年她陪着姑娘去参加一个宴会,好些小姑娘坐在一处,就听见一个张阁老那个刚从南边回来的孙女,在那里说着南方姑娘的穿着打扮。那会其他姑娘,可是附和地很呢。
所以春柳一直都记住了,南地小姑娘都极会打扮。
沈长乐用书挡着自己的脸,可是笑声却还是传了出来,最后她忍不住说道:“我的好春柳唉。你不会真以为那些贵女真是觉得南方打扮入时吧?”
春柳愣了下。
沈长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春柳走了过来,沈长乐这才将书放下,露出红艳艳的小嘴。她抿嘴笑道:“张阁老乃是朝中重臣,咱们这些人家虽说有爵位。不过论起实权来,自然是比不上张阁老的。所以啊,那些姑娘们也不过是看在她家权势上,对她客气几分罢了。”
春柳:“……”
沈长乐见她愣了,忍不住又点拨她:“京城乃是天子所在之地,天下的好东西还不是尽数入了京城。南方的东西不过就是图了稀奇罢了,要是论富贵稳重,自然还是北方为首。”
春柳听了她这一席话,当真是醍醐灌顶。忍不住感慨道:“姑娘可真厉害,懂地真多。”
沈长乐浅笑不语,前世她读了那么多书,空有才华,却把眼光局限在这内宅之中。如今重来,放眼看开,似乎当真有一种天地宽广的感觉。
“好了,帮我更衣吧,二叔一家也快回来了,”沈长乐说道。
待沈长乐换了衣裳,又梳妆打扮了一番,便领着丫鬟去了老太太院子处。此时赵氏已经在屋子里面了,一见沈长乐进来,便笑着说道:“长乐也来了,快过来坐吧,外面还热吧。”
“倒也还好,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罢了,”沈长乐轻笑。
没一会沈月和沈锦也携手而来,沈长乐瞧着她们两人一起过来,心底又是忍不住叹气。她如今瞧着沈锦,表面上张牙舞爪的,可是心眼却连沈月的一半都没有。
待二房的人到门口的时候,老太太便领着她们去了正厅等着了。
不一会,就看见门口进来好些人。沈长乐站在老太太的身边,第一眼就瞧见了外面院子里来的人。打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宝蓝色销金纹团花直裰,而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少年,后面则是二房的女眷。
等进了屋子里,沈令昌还没到老太太跟前,便是砰地一下跪下了。膝盖磕在地板上,听地沈长乐头皮一麻。他一跪下,便往前爬行了几步,待近了之后,才磕长头哭道:“不孝子令昌回来了。”
这般感人的场景,沈长乐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就该觉得这是一对母慈子孝的母子两人了。不过现在看来,她从前还当真是小瞧了自己的二叔。
沈令昌的两个儿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后面的女眷也哗啦啦跪下,瞧着这一屋子跪下的人,当真是壮观至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身吧,”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待沈令昌一顿感人肺腑地话后,大家总算都起来了。老太太立即让丫鬟给他们备座。沈令昌推拒再三后,总算坐了下来。而二太太陈氏也是上前,福身道:“儿媳妇给老太太请安。”
“这么多年,老二在外面外放,多亏有你照顾,才能这般顺利地回京,你也辛苦了,”老太太点头,称赞道。
沈长乐瞧着陈氏,倒是和记忆中的二婶一般,原本就只是清秀的样貌,如今也瞧出了老态,瞧着就是操劳惯了的。而身后的两个姑娘,此时也上前给老太太见礼。
二房的大姑娘叫沈慧,乃是陈氏所生的嫡女。二姑娘闺名沈兰,却是庶出女。可如今两个姑娘站了出来,若是不介绍,只怕一下都瞧不出谁是庶出女了。
沈慧穿着一件浅紫色云雁纹锦滚边对襟长衣,下面是一条白色挑线梅花百水裙,头上带着一支镶珍珠银钗,珍珠倒是极珍贵的粉珍珠,不过这一身打扮还是太过朴素。反观旁边的沈兰,一件大红提花镶边粉红花缎圆领对襟褙子,乌黑的头发挽着精致的发髻,插着一支白玉嵌红珊瑚如意钗,手臂上带着一串碧玺香珠手串,端的明艳美丽。
老太太仔细打量了这两个姑娘,面上并未露出什么表情,只让丫鬟将自个的赏赐递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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