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克罗莉丝问:“是那条密道里的宝藏吗?”她想起那些堆满地洞的令人咋舌的财宝,的确对亟待装备军队的乔凡尼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嗯,那些原本属于教皇的宝船‘荆棘号’,被‘蓝鲨’掠走后一直秘密保存,我也是不久前才取得他的信任,知道了那条密道。”
“乔凡尼打算什么时候宣战?”
“不出一月。”
克罗莉丝沉默,他却轻笑:“傻瓜,你知不知道体外射精是最没用的避孕方式?”
克罗莉丝愣了一下,惊疑回头:“你说什么?”
她水光摇曳的琉璃眼珠懵懂惹人怜爱,西罗视线下移,落在被他揉搓的肿胀的雪白山丘上:“我说你不必担心怀孕,我事先吃了一种药,至少在近期你是无需顾虑的。”
克罗莉丝暂时忘记了全身的酸痛:“什么药?你没骗我吗?”
西罗狡猾的坏笑,刮她鼻尖:“药是神圣的红衣主教里昂·斯福扎给的,那家伙成天在妓院撒种,又担心被女人缠上,总不能让高贵斯福扎家族的私生子满大街都是吧。”
克罗莉丝见他不像在骗人,心情稍稍轻松了些,随即对他又捶又拧,叫他滚,“你混蛋!为什么不早说!”
西罗无辜的表示:“你也没问过我?”他见克罗莉丝两眼红红,不再逗她,柔声说:“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不愿意,我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轻率呢?女人生产那么危险,我母亲就是因为难产去世,我怎么会毫不在乎的让你也遭此痛楚?”
克罗莉丝脸色一白,又斜他一眼:“装模作样,你根本就,根本就不在乎我,那么狠那么用力,把我当布娃娃一样折腾……我都要痛死了……”
不料对方理直气壮:“因为你太小了。”
克罗莉丝被气的发抖:“你这禽兽——”
西罗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我是禽兽,一见到你就兽性大发,这样,下次换你来吧,你可以骑在我身上,我保证不反抗,任你发泄蹂躏。”
“……你能闭嘴吗,和你说话简直等于自虐。”
他立刻闭嘴,然后用行动证明他也是可以温柔的……
两人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沉,行宫的宴会即将开始,克罗莉丝昏沉沉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蓬乱的头发,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长袍裙子扔的到处都是,地上、床上,就连梳妆台上还留有许多可疑的痕迹,她实在羞于叫侍女进来,至少现在不想,于是只能自己下床匆匆梳洗。
裙子紧窄,穿戴起来十分困难,她套上长袜的时候,西罗还要在旁捣蛋,狼爪随时蹭过来,直到克罗莉丝忍无可忍时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他才闷闷不乐地找自己衣服去了。
克罗莉丝随意编好长发带上头冠,与镜中的华服少女对视,愁眉不展,叹道:“我真不想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想到要面对那些关系错综复杂的翡冷翠贵族,以及他们的探究眼神和闲言碎语,克罗莉丝厌烦不已,恨不得现在生一场大病,能名正言顺的拒绝乔凡尼的邀请。
“那就别去。”西罗穿好他皇家亲卫的制服,他总是充满活力,即使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看起来依然神清气爽,走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拨弄她耳垂下悬挂的圆润珍珠。
“那是乔凡尼的命令……”克罗莉丝没再说下去,她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如果真的不去,就算王子不怪罪,但外人也会认为自己对乔凡尼有所不满,无疑又给好事者说闲话的机会,她和“蓝鲨”的恶劣谣言已经漫天飞了,如今实在不想再扯上别的官司。
她下楼吩咐仆人套好马车,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把西罗推上另一辆马车,与他一前一后抵达夏宫,好掩饰两人在一处偷情的事实。克罗莉丝要先去觐见她的堂兄,西罗一人留在熙熙攘攘的宴会大厅之外。
西罗小时候在维罗纳公爵身边,也会出席一些宴会,见惯了贵族间的虚伪客套,在他眼中,那些不事生产只会捧高踩低的爵爷和长了两条腿的蠕虫无甚区别,他过来只为了克罗莉丝,免得有不长眼的登徒子来骚扰女公爵。
他先后拒绝了数位贵妇的搭讪,正百无聊赖的时候,身穿红色法袍的枢机主教里昂·斯福扎出现在面前。
“我的朋友,真难得你一个人在这儿,”里昂半真半假的四下打量:“怎么未见到女公爵?噢,你终于意识到和你的维罗纳玫瑰在一起有多么不现实了吗?唉,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你们之间远的就像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西罗不为所动,勾出一个优美的笑:“主教大人,你昨晚又去哪家妓院鬼混了,你的身上混合了起码叁种香水的味道,熏的我头疼。”
里昂摇摇盛着暗红色美酒的水晶杯:“胡说,我是去救赎那些迷途的羔羊,你不知道那些少女有多感激我,我行的善举越多,离上帝就越近。”
“如果你都能接近上帝,那我和克罗莉丝在一起有什么不可能。”
无数烟花“砰砰”炸响,在广场上空展开金色的大丽花,星月都黯然失色,硫磺的味道令人呼吸困难,忽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广场中心靠拢,是乔凡尼领着王后在夏宫最正中的露台上向众人挥手致意,在火药的烟雾中他们的身影浮动,如神话中的神祇降临。
西罗静静注视着国王右手边的克罗莉丝,她的装束不是最华贵的,但总能吸引众人目光,只因上帝赐给她的身份地位,让她天生成为最适合装点权力的绝美宝石。
克罗莉丝没有注意外界对自己的各种或羡慕或猜度的目光,她神思不属,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向身旁的乔凡尼和卡蜜拉偷瞄,前者一派淡然的观赏着那些弄臣的杂耍,后者用羽扇遮住半边娇媚的脸和身边人调笑,一切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时间回溯到克罗莉丝刚刚进入夏宫,皇帝的宴会厅人头攒动,她现在着实有些厌烦和乔凡尼虚以委蛇,一个将自己待价而沽的堂兄已经失去了联络情感的必要。她一个人漫步至圣阿加莎泉边,欣赏那些出自大师之手的杰出雕塑,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前方的飘窗内传出,她挪动脚步,无声的走到窗下的阴影中。
“哥哥,请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如果你还爱我的话……”是卡蜜拉柔情似水的声音。
“卡蜜拉,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不要把我的宽容当做退让。”那声音低沉,充满王者的威仪,正是克罗莉丝一直回避的皇帝陛下。
“那你呢?你对我的发过的誓言呢?你就忍心让我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吗?”
“卡蜜拉,要怪就怪命运,世界上的事不可能十全十美,你我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
“命运?”卡蜜拉的声音陡然尖锐,“是谁逼着你和教皇开战?是谁让你对抗整个基督世界的代言人?你要牺牲我换取坚船利炮,绝不可能,我是绝不会像个木偶一样乖乖嫁给什么威尼斯总督的,我宽容的陛下!”
乔凡尼的语调是胜券在握的从容:“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卡蜜拉,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在我还没发怒前接受我为你选择的婚事,你会拥有一笔丰厚嫁妆,风光大嫁,你依然能保持优渥尊贵的生活,否则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押送新娘的囚笼,结果却毫无变化。”
乔凡尼说完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眼泪从细白的脸上滑落,卡蜜拉轻轻摇头,向着空气中虚无的神明发誓:“不,不会就这样结束,别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摆脱我,乔凡尼,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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