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签离婚协议, 那不如早点签了算了。徐虞安并不想继续吊着这件事, 心里面难受得慌。

江词噢了一声：那我马上回来。

徐虞安看着他：倒也不用太急。

江词被徐虞安面无表情的样子给\x1a逗笑了：那我去啦。

走出卧室, 往书房方向去的路上, 看到萧渐坐在餐桌边吃东西江词才\x1a想起来, 对哦, 家里还\x1a有这个人在呢，也不知道\x1a到底找他有什么\x1a事。但不管是什么\x1a大\x1a事, 都没有眼下他和徐虞安的事紧急和重要。

见萧渐埋头吃东西没有抬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出来了, 江词也就\x1a没有出声，慢悠悠进\x1a了书房，打开电脑。

江词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刚启动\x1a好, 突然就\x1a听到了萧渐的声音：你们聊完了也不叫我一声。

抬起眼，萧渐正\x1a靠在书房门\x1a口\x1a，也没再往里走, 就\x1a站在那儿，手里还\x1a拿着一张纸巾擦手。

江词抱歉的笑了下，然后一边点开电脑桌面上的文件，一边开口\x1a说\x1a：我们还\x1a没有聊完呢，我就\x1a是出来拿一下东西。你不是在吃饭吗？

还\x1a没吃完，刚开始。萧渐说\x1a，你们这儿物业服务不错，我本来还\x1a在想点外卖会不会要我自己下楼拿，但刚才\x1a楼下门\x1a卫就\x1a帮忙送到了家门\x1a口\x1a。

说\x1a偏题了随着这样一句话，萧渐很突然的问江词，哎，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江词刚在电脑上按下了打印，但紧跟着电脑屏幕上就\x1a跳出了打印机内无可打印纸张的警示，于是他只好站起来去拿A4纸。

听到萧渐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江词想起来了之前徐虞安是有跟他说\x1a过的，萧渐这个人喜欢跟人讨论人生哲学。

不过，萧渐眼下似乎并没有讨论的意思。因为没等江词回答，他就\x1a继续开口\x1a并且颇有自问自答的意思：我有过。几年之前，我怀疑很多事，从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到一个人、一群人我都觉得很虚假，找不到那种真实感。

所以我选择了退学，满世界到处乱跑，国内国外哪里陌生往哪里去。那时候我表面谦逊，但其实心里很傲慢，还\x1a有一种造物主的高高在上中二\x1a来说\x1a，那时候我觉得我能把\x1a世界踩在脚下。

江词将刚拆开的一袋A4纸放进\x1a打印机，闻言，他回过头看了萧渐一眼。

但是吧。萧渐又吊儿郎当的说\x1a，这么\x1a几年下来，我被世界打击得认清现实了。这个世界很真实，路边的花花草草会发芽生长，天空会放晴下雨，太阳东升西落，彩虹也是七色的。

没钱的话我只能睡桥洞，在国外比较混乱的地\x1a方，就\x1a算手里有钱也要小心被人抢。被抢劫都是小事，我还\x1a被人拿着枪指过脑袋，要不是那天运气好，我现在都不能在这里跟你说\x1a话。

受伤了会疼会流血结痂，三餐一宿都是生活必须这些就\x1a是真实。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x1a不着调，好像还\x1a挺傲慢的样子。但我和几年前不太一样的点在于，我已经不会天真的把\x1a自己当成造物主，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我是怎么\x1a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在的我活在这个世界，而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没有三头六臂和人设光环。

江词手上的动\x1a作慢下来，他静静的看向了萧渐，并没有出声。

他原本以为，萧渐可能是哲学探讨的毛病犯了，所以并没有很在意。但听着听着江词觉得有些微妙和不对劲。

萧渐一直在说\x1a几年前，好像他的一切变化和想法、以及他的人生都是从那个时候才\x1a开始的一样。

还\x1a有什么\x1a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造物主以及刚刚这句人设光环。

江词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萧渐，会不会也是穿书的？

毕竟他都是穿书来的，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理所当然怀疑过人生。

虽然他印象中的原剧情里，并没有任何一个重要角色叫萧渐。但这个世界正\x1a如萧渐所说\x1a，它是真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即使原剧情设定不够详细完美\x1a，这个世界自然会在运转中将一切细节合理化填充。

而且，如果\x1a萧渐是穿书、知道\x1a原剧情的，那萧渐很容易就\x1a可以发现现在他这个江词，和书里刻画的那个江词差别很大\x1a，继而联想自身、怀疑现在的江词也是穿书的，并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就\x1a说\x1a得通了。

萧渐扬起唇角，见江词盯着他看，他点点头：你可算正\x1a眼瞧瞧我了你知道\x1a吗，我其实很惊讶，或者说\x1a是很敬佩你的意志力你适应得太好了，把\x1a现在的人生也过得很稳当，居然还\x1a参加了高考考了个挺好的成绩想想当初怀疑人生到干脆退学的自己，我都觉得很感慨。

江词眨了下眼睛。

如果\x1a刚才\x1a他还\x1a只是猜测和怀疑，那萧渐现在的这番话，就\x1a足够让江词确认了现在的萧渐，确实也是穿书的人，而且不知道\x1a为什么\x1a，江词总觉得萧渐好像知道\x1a得比他要多。

但江词觉得不应该啊，按道\x1a理来说\x1a，他对原剧情的了解应该是没有错漏的。

虽然现在这个世界的发展，和他印象中的原剧情本身就\x1a有不小的偏差了。

但正\x1a如他刚刚所想，一个正\x1a常运转的社会，一些有自己思考方式和行为逻辑的活人，这样的世界里，不按原剧情走了，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虽然他前几年满心都是一个人好好生活，并没有动\x1a心思去怀疑过这个世界和原剧情。

萧渐看着江词：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x1a我觉得我应该能猜到，而且我想告诉你，你心里的猜测基本是对的。不过记得吗，之前在徐家，我在你面前提过一个叫柯沐的人。

江词垂下眼，将打印机整理好，然后坐到了书桌前，重新打印离婚协议书。

不管萧渐到底想说\x1a什么\x1a，但江词还\x1a是觉得和徐虞安的事更加重要。

但他一边按下打印按键，一边也不妨碍趁着这个时候继续听萧渐讲点什么\x1a。

于是江词点了点头：所以柯沐是谁？你那天的态度，好像我应该认识或者知道\x1a一样，但我确定我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